朗星用兩天的時間給元帝、元後講了一遍自己的成長曆程,等同於是向他們講述了自己在道法上的轉變過程。當然,不該講的則一帶而過,這就很夠意思了,除了有求於人家外,主要是因為這二人是很純粹的好人,朗星願意幫這樣的人,這也可算是善的力量吧。
全部講完後,朗星笑著問道:“可以帶我們去見識一下‘天路’了吧?”
元帝和元後皆聽得目光不斷閃爍,元帝用商量的口吻對元後道:“他的這些觀點太新穎了,需要細細琢磨一下,帶他們去看‘天路’去一個人就夠了,你去還是我去?”
朗星在心裡暗自搖頭,天欲界的人情感果然是偏淡的,僅管元帝挺關愛元後的,這句商量的話也是出於真誠之心,可要換作一對敏思界的愛侶,男人肯定會主動擔起帶路的責任,讓愛侶趁熱打鐵的留下來思考。
元後對元帝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管了,然後又對蘇婉道:“我想和朗星單獨聊幾句。”
待元帝和蘇婉離開後,元後縮小了身形,坐到朗星身邊,雙手抓著他的胳膊,一雙美目帶著朦朧之色望著朗星,毫不掩飾的表達愛慕道:“我特彆想和你在一起。”
朗星窘迫而笑道:“你這就是想要我的命了,這比之前的那場考驗可致命多了,我會扛不住的,彆害我陷於虧心境地。”此刻的誘惑確實比之前更大了,之前是純粹的色誘,而此刻元後對他已經有情了,最難消受美人恩,接受這份恩愛對不起蘇婉,不接受則會令元後心傷。
“她不會介懷的,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元後眼中竟有了懇求之色,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擺出這麼低的姿態。
朗星溫柔的把她擁進懷裡,在她芬芳的秀發上吻了吻,直接用心念傳語道:“我知道她能容忍我這次的偷嘴,可我的心不允許我這麼做,你應該能感受的很清楚,我也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我必須得克製住這份欲望,彆難為我了。”
“那抱一會總可以吧。”元後緊緊抱住朗星,卑微且貪婪的享受著與愛慕之人相擁的美好滋味。
朗星無言的也抱緊了她,得到天下第一美人的愛,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值得驕傲自豪的,抱著這具天下最美的身子本該是極度銷魂的,可朗星卻像是抱著一團熾熱的火炭,害怕自己會被它引燃。
當元後的鼻息漸漸加重時,朗星不得不輕輕的推開她,滿眼歉意道:“多蒙厚愛,是我無此福氣,彆怪我缺少憐惜,敏思界給我的烙印是消除不掉的,希望你能體諒。”
元後萬分不甘的看著他,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道:“走吧。”說完無比鬱悶的朝屋外走去,真是沒轍,這對天欲界的人來說是件再簡單不過、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可算是她最渴望得到的一段美好情緣了,偏偏卻求之不得,連恨都不知該恨誰。
朗星喊上蘇婉後,他們倆就跟著元後朝東方飛去,飛在前麵的元後黛眉輕蹙一副無心說話的樣子,朗星則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大氣都不出一聲。
蘇婉看他們倆這樣子就大致猜出了幾分,心裡既覺好笑又覺甜美,索性也閉緊了嘴不發一聲。
足足飛了三個多時辰,元後才停下來,還是懶得說話,伸出玉指朝前方一片群山指了指。
朗星詫異道:“‘天路’竟然在下麵?我還以為在高空中呢。”
元後用含情帶怨的眼神看著他道:“自是在高空的,我是帶你們先來看幾個人。”
“是些什麼人?”朗星被她這眼神弄得渾身不自在,主要是怕蘇婉多心,沒辦法,天欲界的人沒有掩飾的習慣。
元後望向那片群山道:“是幾個被‘天路’毀掉的人,最多時這裡曾關著數十人,既有天欲界的,也有其他各界的,有的被接走了,有的又去闖‘天路’沒再回來,更多的則是死掉了。”
“怎麼死的?”蘇婉皺著眉問。
元後看向她,麵色嚴峻道:“能被準許參悟‘天路’的,修為最低也得是化羽,他們都有著悠長的壽數,但許多人上過天路後,在短則數日,長則數年間就死掉了,死於迷茫。”
“迷茫?”蘇婉若有所思。
元後用憂慮的目光看著朗星道:“我跟你們說過,踏上‘天路’會丟失記憶,丟失些無關緊要的也還罷了,若是丟失了關鍵的記憶那就極為恐怖了,比如你會一門法術,卻不記得這門法術是如何學來的了,你自己想想那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蘇婉和朗星連連眨了好幾下眼。
元後接著道:“這是最輕的,再想想,如果你突然間不知自己由何而來,不知自己是誰了,那又是種什麼樣的感受?這足以讓一個人陷入巨大的恐懼中,如果是個凡人或許還好些,但對修士來講則是致命的,思考對修士太重要了,他們的道法要環環相扣,要讓自己信服,即便隻是丟失了一段較為重要的記憶,他們也會陷入迷茫的,沒人能救得了他們,丟失的記憶無法彌補,你即便把往事的場景一幕幕展示給他看,他也無法感同身受,反而還會陷入更大的恐懼中。”
朗星眨著眼道:“這和封印記憶差不太多吧?”
元後見他似乎沒有絲毫懼怕之意,遂用更為嚴峻的語氣道:“不一樣,封印的記憶還在那裡,抹去的則什麼都沒有了,二者的感受是極其不一樣的,不親身體會是很難理解的。”
朗星賠著笑臉道:“我會很小心的,況且我這人挺沒心沒肺的,即便丟了一點記憶應該也沒太大影響,我看得開,最主要的是我發自內心的信任你們,隻要你們把丟失的那些事跟我講一下就行了。”
元後指著蘇婉道:“要是有關她的記憶都丟失了呢?”
朗星咧了下嘴,臉上終於有了凝重之色。
蘇婉抿著櫻唇低下了頭,她不好勸阻朗星,但在這件事上她絕不會給朗星以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