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第三個人終於正常點了,此人乃靈目界的觀魚仙尊,五十歲左右的容貌,一雙眼睛不但大而且精光閃爍,靈目界的人目力遠勝諸界生靈,他住的地方沒有防護法陣,也就是說他是沒有危險的。
聽元後講明來意後,他用那雙大眼睛打量了一下朗星和蘇婉,二人感覺心肺似乎都被人家給看穿了,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心虛。
“踏上天路之後的情景你們就不必問了,沒有人能記得發生過什麼。”觀魚仙尊倒是爽快,一句廢話沒有的直接講出了他們最關心的事。
元後介紹道:“觀魚道友從天路回來後,在這裡住了有五千年了,見過眾多從天路回來的人,因為他還打算再次進入天路,所以他可說是對天路了解最多的人了。”
朗星微微眯起眼,對觀魚仙尊問道:“五千年都沒能讓您下定這個決心,是什麼原因?”
觀魚仙尊皺起愁眉道:“因為我在參悟上毫無進展,剛從天路回來時,因受傷害較小,所以對參悟還是很有信心的,可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容易,親眼目睹一位位道友的慘相後,不但沒能讓我從中觀察出什麼端倪,還讓我認識到自己能尚算平安的回來很是僥幸,再次進去未必還能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蘇婉微蹙秀眉看著他道:“可您依然不甘心放棄。”
觀魚仙尊望向天路方向道:“越是凶險蘊含的隱秘越大,它或許真是通往仙界之路,我當然是不會放棄的,我已然決定了,不進去則罷,若再次進去一定不會中途折返,必須要走到底。”
“對裡麵的情景,您就……一丁點也記不起來了?”朗星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觀魚仙尊搖著頭道:“我隻記得自己是如何進去的,接下來的一幕就是被元帝等人攙扶回來的場景了,中間經曆了什麼完全不知,但……”他沉吟著停頓下來。
朗星和蘇婉屏住呼吸,靜待他後麵的話。
觀魚仙尊平靜的往下說道:“恐懼,難言的恐懼,這是殘留在我心頭的感覺,不過我根本回憶不起恐懼的是什麼,也許和玉平道友的恐懼是一樣的吧,隻是我丟失的記憶沒有他那麼多,那麼重要,所以不至於像他那麼慘。”
元後對朗星和蘇婉道:“玉平道友就是你們剛才見到的那位老者。”
朗星望著觀魚仙尊緩緩的點了點頭,真誠的說道:“我將是下一個為您探路的人,您還有什麼可賜教的嗎?”
觀魚仙尊看向蘇婉,問道:“你們兩個一起去?”
朗星替蘇婉答道:“不,我一個人去。”
觀魚仙尊把目光轉回到他的臉上,好心勸告道:“看得出來這位仙妃對你的感情很深,二位在敏思界以如此小的年紀晉身化羽實屬罕見,堪稱世間奇才,不好好享受一下大好年華太可惜了,成仙的誘惑雖無人能抗拒,但天路太凶險了,我真心的想勸你一句,遲些年再來冒這個險也來得及,先回報一下這位小仙妃的深情厚愛吧。”
蘇婉的臉不由發紅了,人家的話雖直白得令她發窘,但出於一番好意,遂報上姓名道:“晚輩名叫蘇婉,他去參悟天路並非為了成仙。”
觀魚仙尊用詫異的眼神看向朗星,不為成仙那就更不該急急的去冒這個險了。
元後把朗星要參悟天路的原因解釋了一遍。
觀魚仙尊用責備的語氣對元後道:“你這就有點輕率了,人死不能複生,哪有用這個鼓動他的?這對金童玉女多難得呀,若就這麼毀了太可惜了。”
元後滿肚子苦水道:“我當時想的隻是讓他在天路外麵參悟一下,可……唉,這裡麵的事我回頭再跟你細說吧,他現在鐵了心的要進天路,我也沒辦法了。”
觀魚仙尊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元後,元後這話說的可有點奇怪,作為天欲界的元後,她要想阻止朗星去參悟天路很簡單,怎麼看起來像是有點不敢違逆這小修士心意似的呢,這裡麵必有重大隱情。
元後搖搖頭,帶著些氣惱看向朗星,口中對觀魚仙尊道:“你說他是世間奇才,這遠遠不夠,他是奇才中的奇才,我現在都要後悔死了,這次要是害他受了損傷,我得懊悔一輩子,可作出的許諾沒法反悔,你若還有什麼能嚇住他的話儘管都說出來吧,要是能讓他打消踏進天路的念頭,我會萬分感謝的。”
朗星被逗笑了,對元後擺手道:“我就是死在天路裡麵對你有的也隻會是感激,感激你給了我救助朋友的機會,你沒害我,千萬彆存這念頭了。”
元後瞪眼叱道:“那我也不想讓你受損傷!”
觀魚仙尊露出了古怪之色,就元後這副樣子,傻子也能看出其對朗星有情了,真是想不到,元後竟然愛上了這個敏思界的小修士。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尷尬起來了,窘迫的朗星忙對觀魚仙尊道:“那您就使勁嚇唬我吧,還有什麼凶險要對我講嗎?”
觀魚仙尊用彆有意味的目光看著他道:“明知凶險卻說不出來那才是最大的凶險,所有從天路回來的人中,我是結局最好的,可也時常會莫名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天路給我留下的病根,所以即便不為成仙我也得再探天路,因為這個病根不除我在道途上就彆想再有進展了,連活都活不安穩。小道友,你現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聽我一句勸,過些年再來冒這個險吧,你那朋友的金身千年、萬年也不會腐壞的。”
朗星站起來躬身一禮道:“多謝前輩關愛,但朋友魂魄不知所歸,耽擱久了救回她的希望必將更渺茫,您的勸告我銘記了,在參悟天路一事上會萬分慎重的,若真有一天決定要踏進去了,會先來與您見上一麵,把自己的領悟講給您聽,不管最後的成敗都算給您再添一份經驗。”
觀魚仙尊歎息了一聲,對他點了點頭,又對元後道:“靠嚇恐怕是嚇不住他的了,我看你不如早點帶他去參悟一下吧,若小道友有遠超我們的智慧,說不定能悟出天路的玄奧,那對我們大家都是天大的好事,隻要看住他,彆讓他急著進去就行了。”
“走!”元後發著狠對著朗星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個字,然後就飛入空中直奔‘天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