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三十四章 落幕(二)_永恒之門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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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六百三十四章 落幕(二)(2 / 2)

正好,一邊一個紅唇,賊他娘的對稱。

“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左摟右抱,在街上耍流氓。”鬼麵閻羅是個忠心的人,即便過了很多年,依舊不忘羅生門主的交代。

這會兒,他就舔了舔毛筆,在一個小本本上,寫下了這麼一段話。

寫過,他又自覺不妥,把‘耍流氓’三字劃掉了,換成了‘吃刀削麵’。

不死山。

千秋古城。

趙雲進來時,正見一個不明物體,在天空竄來竄去。

看過,才知是小霧靈,多少年了,還是那般的小模樣,成人拳頭大小,肉嘟嘟的。

相比他,大頭鬼就長進多了,至少,腦門兒沒那麼大了。

幻夢和鳳舞是在的,一個在林中沉眠,一個在山巔閉關悟道。

“挺好。”趙雲如一隻鬼魂,在林中和山巔都飄了一圈兒。

鳳舞似有感知,雖是心神沉於意境,可嘴角卻有一抹柔情的笑。

幻夢是睡著了不假,卻有一抹意識飄在外界,笑聲優美,“早知道你來,我就不穿衣服了。”

“嗯,不穿衣服好看。”

趙雲笑著,又如風一般飄出山林。

涼亭中,魔子已煮好茶,也已擺下棋盤,

“來一局?”

“好。”趙雲微微一笑,隨身而坐。

“歲月如刀啊!”魔家長老笑的滄桑。

猶記得,那倆第一次對弈時,一個個都裝的高深莫測,實則,棋藝爛的一塌糊塗。

滄海桑田之後,再次對坐,下的已不是棋,而是道,是人生。

此局,趙雲贏了。

魔子倒也輸的灑脫,背著當年那把石琴,去雲遊天下了。

雲幽穀,還是當年那般模樣,夜裡寧靜幽寂。

趙雲是卡點來的,正見落霞在仙池中沐浴,多年前,她便已在此了,是閉關,也是沉澱本命道蘊,奈何機緣不夠,至今都還卡在瓶頸。

“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丟的。”某人那個唉聲歎氣。

“你屬鬼的?”眼見池畔突的多了一個人,如一隻蛤蟆蹲在那,落霞不禁白了一眼。

“聽說,咱家子雲都有媳婦了。”趙雲意味深長道。

“所以呢?”

“所以,咱再造幾個唄!”

趙雲沒有跳河的習慣,但若媳婦在河裡,那就另說了。

自這夜起,又是大半月沒瞧見這位人道統帥,隻知雲幽穀春意盎然,清澈的湖麵,更是蕩漾不絕。

上床,又名陰陽結合,也算是修道。

神朝之主這半月,就上出一尊荒神境。

進階,落霞止步多年,終是突破了境界。

南域的海,還是那般的風光無限。

映著璀璨星輝,趙雲獨自一人,漫步在海麵,路過死海時,他還進去撒了泡尿,不為其他,隻為祭奠他與蒼穹那段基情燃燒的歲月。

走著走著,他便消失了,再現身時,已是顏家島嶼。

顏如玉還未歇息,正伴著青燈,翻閱一部古老的書籍。

某人就調皮搗蛋了,輕輕搖了一下手指,顏如玉手中的書,就換了一副畫麵,再望不見半個字跡,唯剩顛鸞倒鳳的劇目,動態的,超高清的那種。

“這。”顏如玉愣了,臉頰還刷了一下紅了。

許是書中畫麵太火熱,她不禁多看了幾眼,儼然不絕身後有人。

“喲,學習呢?”趙雲顯化了真身,手中還握著一塊記憶晶石,哢哢就是一頓特寫。

“趙雲,你。”

“還看不,我這還有。”

“你個浪蕩子。”

其後的劇目,無需進來瞧,在房外聽聲兒便好,叮鈴咣當一片,知道是某兩人在打情罵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強盜在翻箱倒櫃。

“日夢。”

難得來一趟南域,哪能不去白家島嶼轉一轉,就是神朝之主喊人的方式,多少有點兒有辱斯文。

白日夢,那也是一個不一樣的傳說,他老子也是憑實力,讓女兒火遍大江南北的,尷尬的是她娘親,也跟著火了好多年。

“我姓白,下次把我姓帶上。”小財迷出來時,眼神兒也格外的斜。“咱倆若生個娃,也起個拉風的名字,就叫趙日疼疼疼。”不嘴欠就不會被擰耳朵,趙雲這會兒就齜牙咧嘴,修力之道的小財迷,下起狠手來,也是異常酸

爽的。

北鬥星,南天城。

趙雲落下時,月光正皎潔。故地重遊,少不了的是感慨,昔年他初入仙界,便是墜落到了此地,還把在戰台比武招親的薑家二小姐薑語靈,砸了個半身不遂,那丫頭,有個鑽狗洞的臭

毛病,不知改了沒。

也是很多年了,來往的過客,麵孔皆陌生。

還好,有那麼幾個熟人,南天真人、華仙真人、薑問天。

“看你,不早來一會兒,我剛沐浴過。”薑語靈神光籠暮,卻是秀發濕漉漉的。

“要不,你給我搓個澡?”趙雲隨手摘了一顆果子,啃的沒臉沒皮。

咳!

某人不矜持,某人臉皮厚,架不住在場還有第三個人。

乃薑語柔,她可比燕天峰知趣多了,一聲乾咳,便找地兒涼快去了。

瑤月宮,瑤月的娘家。

趙雲前腳剛進去,下一秒,便見一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定眼一瞧,正是大楚第十皇的寶貝兒子葉天,而今也是趙家的女婿,就是這小子,把趙紫月拐走了。

“機智如我。”

葉天隨他爹,賊他娘的激靈,逢見趙雲,都跑的比兔子還快。

不跑能行?他老爹這個好基友,脾氣不咋好,回回見他,回回揍他。

當然了,趙子雲去葉家時,也是同等的待遇,天庭聖主要麼不扔,要麼直接扔到宇宙邊荒。

“老爹,你又嚇他。”趙紫月拽著趙雲的胳膊,晃了又晃。

“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趙雲一陣唉聲歎氣,嚇他咋了?我特麼還想揍他呢?

瑤月則一個勁揉眉心,老丈人看女婿不順眼正常。

當然,姓趙的這位除外,聽說,落霞還沒過門時,某人就把老丈人收拾了一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今日的道家,漫山遍野都掛滿了紅綢,嫣紅一片。

道家聖子娶親了,新娘還是個熟人,大羅仙宗的聖女。

趙公子來的巧,打老遠便嗅到了喜酒香。

酒,可不能白喝,好歹他也做過大羅仙宗的聖主,哪能空手來。

“咋個不見雲煙。”來討喜酒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夢仙。

“在家養胎呢?”趙雲取了一副畫卷,係了一條紅綢,是所謂賀禮。

夢仙那個小眼神兒,也有點斜,還不敢多看,就怕一步留神兒晃了眼。

晃眼就對了,今日道家人山人海,就他頭頂了一輪太陽,走哪都發光發亮。

“來了。”道家聖女的笑,溫柔也朦朧。

“我該叫你煙雨,還是李昭月。”趙雲笑道。

“那你呢?我該叫你趙雲,還是趙子龍。”煙雨也笑了。

那年,他是狀元,她是榜眼。

那年,大唐最有才情的兩個人,不止惺惺相惜,還頗有幾分國破山河在的悲情。

好事成雙。

喝過道家聖子和大羅聖女的喜酒,後麵還有一場。

此番,是大鵬,兜兜轉轉好多年,終是尋了個媳婦,嗯,也是一隻鳥。

大鵬一族夠魄力,在洪荒大陸開辟了一片神土,將成親大典,辦的風風光光。

“遙想當年,我倆那個青澀啊!”趙雲來時,帶著一股子多愁善感的悵然。

“青你妹。”誰說新郎官不爆粗口的,大鵬開口即國粹。

這話也不假,當年青澀的是趙雲,他可不青澀,都不知哪跟哪,就成了一個凡人的通靈獸,而且,一身的雜毛兒。

“莫在乎那些細節。”趙雲不以為然,無巧不成書嘛!這都是緣分。

“商量一事可好。”老神棍怕是昨夜沒睡好,蔫不拉幾,還有胖大仙,也是哈欠不斷。

“說。”趙雲隨口道。

“少拱幾顆白菜,這麼多光棍,看著不礙眼?”

“我儘量。”

寥寥三字,趙雲說的語重心長。光棍的確多,一不留神兒還紮堆了,全是老熟人,道君哪!道仙哪!時冥啊!茶聖啊!長生仙哪!四大劍修啊!霸刀啊!和氣真人哪!昆侖仙君哪!一抓一

大把。

當然,還是成雙成對的多,老狂和月心、不朽神體和初瑤古神、戰天行和琴仙子、浩辰和若水,小麒麟和青鸞走哪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按梧桐鎮的輩分,你是不是得喊我一聲爹。”幽幽老道摸了摸下巴。

“爹。”趙雲是個實在人,張口就來。

“誒,乖兒子。”

這,是幽幽老道這輩子說的最後一句話。

爹,是個親切的稱謂,可不能隨便應,應不好就升天了。

幽幽老道就是這號的,應了人道統帥一聲爹,當場輪回了。

“這。”雲蒼子、藏天老道和混天魔王見之,都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按梧桐鎮的輩分,趙雲得叫他們一聲師傅,這整的,某人敢喊,他們也不敢應啊!

“喚你一聲二弟,不過分吧!”神明島主一本正經道。

天道輪回一場夢,他也曾是其中的一員,名喚左老兒。“不過分。”趙雲說著,隨眸還瞟了一眼太上女仙王,按輩分,這娘們兒得喊他一聲師叔,林詩雨便是她在天道輪回的名,就是搭夥神明那小子沒來,來了也

得喊他一聲師叔,都左老兒的徒兒嘛!

“杵那作甚,吃席了。”水神立在小山頭,嚎了一嗓子。

“吃吃吃。”眾神嗬嗬一笑,紛紛奔向酒宴。

倒是趙雲抬腳時,隨手那麼一揮,又把幽幽老道從輪回中拽了回來,難得大喜事,見血多不好。

“長的高了不起,吃老子一棒。”

“小猴兒,你還得練哪!不禁揍。”

太平盛世的至尊城,依舊不缺那嗷嗷直叫聲。

有人約架,乃猿神和巨神,戰的那個天崩地裂。

如此大場麵,哪能少了看客,城牆上全都是人影。

不過,論逼格還得是神朝之主,晃晃悠悠而來,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猿神和巨神乾的正熱火,他踩著人就過去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他倆爬起來。

“下棋呢?”趙雲落在了一座山巔,正見道主和祖神對弈。

“啥風兒給你吹來了。”道主微微一笑,隨手拈棋,落了一子。

“陰風兒。”趙雲回的隨意,看的卻是道主身後立著的一個小書童。

這小少年不簡單哪!若未看錯,該是轉世的帝祖,可惜,無前生記憶。

“一天三頓打,不要太舒坦。”祖神捏了捏小胡子,他是一個記仇的神,想當年,帝祖可沒少給神朝添堵,而今又轉世成人,可不得正兒八經的招呼一番。

“有誌氣。”趙雲一聲唏噓,轉身離去。

路過一座山峰時,他還瞧見了一道如夢似幻的倩影。

乃忘情古神,他娘親的本尊,已在修道的路上,走的足夠遠。

待收眸,他落在了虛無,以上蒼的視角,俯瞰大道天局,要說這座棋陣,也真個有趣,曆經無儘滄桑,竟是滋生了靈。

誰的靈呢?棋神的。

他已能望見一道模糊的人影,似隱若現。

“老道,你徒孫把你徒兒泡了。”也不知是哪個癟犢子嚎了一嗓子。

好嘛!這一聲不打緊,棋神之靈的模糊人影,竟瞬間凝實了,如看猴兒似的,上下掃量趙雲,若未看錯,這應該就是他的徒孫了。

“泡唄!使勁兒泡。”月神家的師尊,也是個能伸能屈的主。

有些個人,他貌似惹不起啊!可不敢咋呼。

傳說中的黑洞,還是那般黑咕隆咚。

黑,但它涼快啊!趙公子就喜歡涼快。

他如一隻孤魂野鬼,在黑暗中飄來飄去,直至飄入一片殘破的世界。

荒蕪遺跡,一個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古老戰場,有太多的邪念和惡念殘存,乃至生出數之不儘的妖祟,每隔一段時日,便會跑出來蹦躂,專吞誤入的生靈。

可就是這麼一個厄難之地,卻有人居住。

是個美女,也是神墟禁區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雨魔。

“李昭陽。”趙雲大步跨入,喊的卻是另一個名。

“我當誰呢?鎮國大將軍哪!”多年不見,雨魔也是賢惠,正坐在門前繡花。

自永恒之戰後,她便來了這片黑暗,造了這麼一個小家。

荒蕪的遺跡,雖是昏暗無光,卻有一段她難以忘卻的記憶。

那年,她便是在此遭難,也是那年,她與一個姓趙的人,扯上了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因果,哪怕天道輪回,也有塵緣演繹,她名李昭陽,他喚趙子龍。

“餓了,管飯不。”趙雲頗有閒情逸致,院中好好一棵樹,他愣是給人掰彎了,就坐在樹乾上,跟個二痞子似的。

“不管。”雨魔回的很乾脆。

“老實說,我已多年未乾老本行。”

“一千萬一兩,你要幾斤。”

又是一年大雪飄飛。

遙遠的小山村,白蒙蒙一片。

趙雲踏雪而來,找尋當年的家。

家還在,昔年的故人們,也還在。

他望見了李老朽,正披著蓑衣,坐在河畔沐雪垂釣。

沒錯,他老人家還活著呢?雖是凡人之軀,卻有人道統帥的祝福。

他還能活很久,能活著見那地老天荒。

“家裡又沒餘糧了?”趙雲笑道,隨手還遞來一壺酒。

“瞎說,能吃好幾百年。”李老朽接了酒,愜意的嘗了一口。

噗通!

還是當年的那條河,趙雲又下去抓魚了。

失憶的那段時光,那一條條魚,都是他拿命換來的。

“走了。”傍晚,他拎著兩條魚回家,家中不止有媳婦,還有他的寶貝女兒。

兩條魚,落在趙紫曦眼中,或許不算什麼。

但戮天女王見了,總會不覺憶起當年那段貧苦而美好的時光。

“老爹,我是不是你親女兒。”

“他還是我親媳婦呢?一邊玩去。”

難得燭光晚餐,那個不咋靠譜的爹,趕腳就把女兒攆走了。

下雪了,天寒地凍,屋裡麵多暖和啊!摟著媳婦睡更暖和。

“它大姨來了。”

“彆鬨。”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梧桐鎮的私塾,朗讀聲頗有幾分朝氣。

先生還是那個女先生,大名鼎鼎的白煞。

天道輪回一場夢,這尊大神,真就愛上了教書,而私塾的學生,也比當年多了不少,其中有一半,都是她家的娃子,黒煞敬業啊!每日都在辛勤的耕種。

趙公子也是有情調,愣是等到了夜晚。

完了,就躲在人窗戶底下,來了一聲霸氣側漏的暴喝掃黃。

渝州城,時隔多年,趙雲又一次推開了那個小院的門。

當年他未等到的柳如心,此時此刻,正立在月下,靜靜作畫。

“今夜的你,真美。”趙雲自後抱住了帝仙,臉龐還蹭了蹭她的秀發,一番姿態,像極了一個方才墮入熱戀的小情人,特彆粘人的那種。

“一個謊言,讓你等了十年,可曾怨過我。”帝仙的輕喃,柔情似水。“千年萬年我也等。”趙雲伸手,握住了帝仙拿筆的手,在畫板上一筆一劃的勾勒,寫下了趙子龍,也寫下了柳如心,躍然紙上的情緣,有血、有淚、有最美的記憶,也有他們最好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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