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趙雲身軀巨顫,如被雷擊,本深邃的雙目,瞬間布滿一條條血絲,將眸染的猩紅,手提的紫霄劍嗡鳴而動,洶湧的怒火,冰冷的殺機,淹沒了他之心神。
血債,這是滔天的血債。
對娘親,他記憶隻能追溯到七歲那年,便是那個冰冷的夜,家族遭仇家報複,娘親為護他,挨了黑衣人一掌,心脈儘碎,待父親趕到,娘親已奄奄一息。
“雲兒。”
這該是是娘親臨死前,對他的最後一聲呼喚,最溫柔也最無力,帶著不舍與淚水,倒在了父親的懷中。
他也記得,娘親閉眼的那一瞬,父親那聲仰天的嘶吼,是多麼的嘶啞與悲愴,那晚,父親一夜白了頭。
七歲,他不諳世事,以為娘親睡著,卻不知這一睡,便是永恒的訣彆,多少年了,他都不敢在父親的麵前提娘親,隻知父親在無數個夜晚,獨自在月下徘徊,抱著娘親的靈位,黯然神傷,是思念,也是愧疚,為尋凶手,傾儘了財力,奈何,至今都未尋到。
上蒼有眼,竟讓他撞見了。
或許,冥冥自有定數,他這一趟,果是沒白來。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有趣,著實有趣。”老者幽笑,嘴角微翹,麵色猙獰如惡鬼,“趙淵,九年前殺你妻,不成想九年後,你的兒又自已送上門,今生,你注定孤家寡人。”
殺!
趙雲這一聲吼,是發自靈魂的咆哮,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儼然忘卻了對方乃玄靈第八重,竟從正麵攻了過去,還是風雷一劍,火息縈繞,覆滿了雷電。
老者冷笑,又伸手,攥住了紫霄劍。
然,未等他開震,趙雲便棄了劍,以鬥戰聖法欺身肉搏,還是那詭異的攻伐,一招一式,皆剛猛霸烈。
“好個近身搏殺。”
老者略有詫異,一瞬措手不及。
但,也隻一瞬。
趙雲的攻伐雖剛猛霸烈,卻遠傷不到他,所謂的技巧,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與擺設無異,差了一個大境界還多,莫說傷他,連他防禦都轟不破,無非撓癢癢,玄陽第八重的護體真元,豈是真靈能破開的。
轟!
伴著一聲雷暴,趙雲又橫翻了出去,老者壓根兒就沒出手,僅憑洶湧的真元,便將他震的近乎散架了。
噗!
這口鮮血,趙雲吐的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了,天曉得被震碎多少骨骼,渾身上下都疼的如烈焰燃燒。
“將你煉成一尊傀儡,該是不錯。”
老者陰笑,森白牙齒儘露,早已尋思好,將趙雲煉成傀儡,便命令他去刺殺趙淵,那一幕,必定養眼。
走著走著,他突覺不對,下意識低眸。
入目,便見身上貼了三道黃符,準確說,是爆符。
這特麼的,有點兒措手不及。
該是先前近身搏殺時,趙雲貼在他身上的。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道爆符已開炸了,饒是他,都被炸的蹬蹬後退,所謂護體真元,都被炸出了豁口,堂堂玄陽第八重,也被炸的喋血,胸前一層肉皮都掀開了,血淋淋的肉,森然可怖,也得虧他底蘊足夠強橫,若換做一般的玄陽境武修,多半已被炸上天了。
錚!錚!錚!
未及他反應,迎麵便有十幾柄飛刀射來,皆掛爆符。
“小雜種,真小看你了。”
老者咬牙切齒,自能望見飛刀的爆符,真元隨之湧動,成狂風大作,欲將飛刀卷走,愛去哪炸去那炸。
可惜,他又一次低估了趙雲。
未等狂風席卷飛刀,飛刀就變了軌跡,直衝天宵。
“禦劍術?”老者驚異。
沒錯,是禦劍術,每一柄飛刀上,都刻著趙雲的烙印,配合手中印訣,才避過了狂風,而此刻,十幾柄飛刀,已從天而下,觸及老者身體時,集體爆炸。
轟!砰!轟!
十幾道爆符的威力,還是很強悍的,炸的這個小地宮,都嗡隆隆晃動,有碎石墜落,頗有坍塌的征兆。
再看老者,形態足夠狼狽了,護體的真元,方才愈合,方才裹滿全身,便又被一道道爆符炸的滿目瘡痍,形銷骨立的身軀,多處崩開,一兩處能見血骨。
噗!
這口血,老者噴的霸氣側漏,因爆符,觸及了體內暗傷,在此一瞬發作,可怕的反噬,讓他渾身劇痛。
“血債血償。”
趙雲嘶吼,不給其喘息的機會,又是飛刀連射。
“找死。”老者一聲獰笑。
這次他學聰明了,如一道黑影襲來,不等飛刀爆符開炸,便已殺至趙雲身前,乾枯的手掌,隔空探來。
嗖!
趙雲早有預料,老者探手的瞬間,便已起身後遁。
期間,他還單手掐訣。
爆符嘛!肯定還有的,掩藏在地皮之下,是方才埋的,一左一右,老者一腳踩一個,板板整整倆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