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三人儘皆沉默了下去,哪怕是憋著一口氣就是想拆穿蘇溪的柳漫漫,此刻聽聞兩人是曾經的戀人關係之後,也不由的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了。
過了會兒,倒是蘇溪本人,勉強笑了笑所:“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些什麼,而我也不可能去承認什麼,但我要說,我隻想離開這座島,對於那筆錢,我已經沒有任何覬覦之心了,我做任何事,都不是為了那筆錢。”
說罷,她看著郭平安,說:“郭大哥,天已經快黑了,即便有潛艇過來,我們也很難發現,不如回去吧。”
或許這是郭平安和蘇溪以及如今音訊皆無的鄧景亮早就商量好的,天黑之後就回去,是以郭平安也點了點頭,道:“嗯,是差不多了。這真的是很討厭,晚上不能盯著,萬一那潛艇就隻是夜間過來,豈不是很麻煩?”
程煜道:“回去問問老倫敦,有沒有防水的照明裝置。雖然夜裡在海水中開著燈容易打草驚蛇,但至少可以看見到底是否如我們猜測的那樣有潛艇來運送物資。”
“如果真的有的話,那麼就需要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分配時間。這謝彥文和鄧景亮突然又消失了,要是等我們回去他們還未出現的話,這島上暫時就隻剩下我們四個人了。按照目前能找到的線索,離島的唯一希望就在潛艇上,我們或許必須分班來這裡守株待兔了。”
也不知道郭平安對於潛艇怎麼就那麼執拗,他現在似乎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其他可能性,而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潛艇上。程煜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即便真的有潛艇,就憑他們這幾個人,在海水中,怕是也未必有能力讓潛艇留下為己所用吧。
想要征用潛艇,要麼是有計劃可以讓潛艇無法駛離岸邊,要麼,就是潛艇裡的人願意配合,幫助他們。
後者幾乎毫無可能,那麼最先需要考慮的,是不是如何讓潛艇無法離開這件事呢?程煜倒是不擔心潛艇裡的人不開艙門,不開艙門的結果就是餓死在潛艇裡。但問題是,再如何微型的潛艇,那也絕不是他們幾個人憑人力能留下來的啊。
所以,對於郭平安的這種執拗,程煜其實是並不樂見其成的,他相信,即便潛艇或許是一條離島之路,這島上也一定還有其他離島的方法。
可這些程煜也並不想多說,於是,他也隻能說道:“先回去找老倫敦搞清楚有沒有潛水裝備以及防水光源的事情吧,是不是要輪班,以及怎麼分配時間這件事,到時候再商量。現在,我們還需要搞清楚,鄧景亮和謝彥文到底身在何處。這島就這麼點大,生要見人,死總要見屍吧?”
蘇溪一邊摸黑往前走著,一邊問道:“對呀,大神您還沒講完吧,後來您和漫漫小姐又做了些什麼?還有哪些發現麼?”
程煜歎了口氣,說:“最好的消息是再沒有發現了,而最壞的消息也是再沒有發現了。我倆確認了鄧景亮也並不在房間裡之後,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不管是謝彥文殺了鄧景亮,還是鄧景亮反殺了謝彥文,又或者一切都隻是我們瞎擔心,倆人根本沒事,反正他們當時不在彆墅裡,我們就想著出去找一找。而由於老倫敦已經回來了,且他並未在途中遇到這倆人,所以我們認為從彆墅到你們這裡的這段路,暫時可以不用去搜尋。至少我們應該優先搜尋莊園裡的那條路。”
郭平安點著頭,甕聲甕氣的說:“嗯,程先生所言有理,換成是我,也會這樣選擇。”
柳漫漫一言不發,她之前還在忐忑,程煜會不會把鄧景亮誘騙老倫敦去打掃莊園這件事說出來,但程煜壓根沒提到老倫敦再度出去的事情,估計他是不會說了。
雖然現在鄧景亮和謝彥文都不知所蹤,但柳漫漫總還是不想讓眼前這倆人將鄧景亮也視為有主動殺意的人。沒什麼特彆的理由,完全就是自私心理作祟吧。
“我們分析,如果謝彥文成功的殺死了鄧景亮,那麼他是最需要將屍體送到戶外去的,因為鄧景亮的屍體一旦在彆墅外被發現,我們就都具有了嫌疑,並且這份嫌疑甚至大於謝彥文。而如果謝彥文被鄧景亮反殺,他能嫁禍的人反倒隻有我和漫漫姐,甚至於他都不用把屍體運出彆墅,因為他並不知道我倆當時已經出現在他剛剛離開的地方,他也可以將現場布置一番之後,回到海邊表示是我和漫漫姐至少其中之一殺死了謝彥文。而我的嫌疑顯然會比較大,畢竟昨天謝彥文有針對我的言辭麼。”
郭平安和蘇溪幾乎同時開口說:“我不覺得大神會是那種挾私報複的人,而且,就為了一句話,憤而殺人,這氣性得大成什麼樣兒?”
程煜笑笑,也不多做解釋,繼續說:“但同時我們又覺得很奇怪,因為如果真的是謝彥文殺了鄧景亮,那麼他至少應該處理一下走廊上的現場,那根弓弦還有可能說是疏忽掉落的,但走廊地板上的痕跡就過於不加掩飾了,而謝彥文作為一名職業棋手,斷不可能糊塗到這種地步。在種種疑竇之下,我們一直從莊園裡的那條路,找到了碼頭上。當然,一無所獲,屍體和活人都沒見到。隨後我和漫漫姐隻能分彆沿著琴島的邊緣,向後包抄。再之後,你們都知道了,我們幾乎同時出現在你們的視野裡,而你們也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們並沒有在叢林裡鑽進鑽出的可能性。”
程煜最後這句話,說的是他倆的儀容儀表過於整潔,就憑他和柳漫漫身上這絲毫不帶褶子的衣服,他倆就絕不可能在樹叢裡鑽進鑽出過,否則,那些橫生的灌木藤蔓,必然會在他們的衣服上留下痕跡。
“所以,那倆人消失了?”郭平安和蘇溪再一次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到。
“考慮到他倆是有可能鑽樹叢的,所以我沒有辦法斷定這一點,我和漫漫姐畢竟隻是沿著道路在搜尋,充其量注意了一下周邊的樹叢,假設是謝彥文殺了人要拋屍,他總得拋在一個比較容易被人發現的位置吧。但現在看來,或許他倆真的沒有發生我們想象中的死亡之類的事情,那麼他們若是置身樹林裡,試圖尋找離島的線索,那我們也是無從得知的。”
“那也太奇怪了吧……”柳漫漫忍不住又開始了擔心,下意識的出言反駁了程煜的話,說完之後也自知有些失言,趕忙往回找補:“我的意思是說,那個鄧景亮,那麼積極的非得去幫蘇溪回去拿藥,可一去不複返,反倒跑去樹林裡尋找離島線索。”
程煜回頭看了柳漫漫一眼,心道還算找補的不錯。
而郭平安卻是發出疑惑的聲音,說:“那難道,是鄧景亮偶然間發現了離島的線索,他已經獲得了離島的方式,最終成功的離開了這座島?”
蘇溪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真要是那樣,我可就謝天謝地了,鄧先生獲得優勝,奪得一億美金的獎金,而我們想必也很快就能回到陸地上,很快就該會有船來接我們了吧?”
這一次,柳漫漫沒吭氣,顯然她覺得這毫無可能,因為她非常清楚,鄧景亮要是找到了離島的方法,絕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回去。
程煜說:“如果是那樣,我也謝天謝地,但謝彥文又怎麼解釋呢?好在我們已經回到彆墅了,或許彆墅裡有什麼新的線索在等待我們,讓我們能對這兩個人的下落有新的認知。”
前方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彆墅的輪廓了,並且還能看到二樓的燈光,隻是,原本走的好好的四個人,突然間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等會兒,那個燈光……”先出聲的,是柳漫漫。
“那是鄧先生的房間吧?他不是失蹤了麼?怎麼房間的燈還亮著?大神,你們之前從露台查看他房間的時候,屋裡的燈是開著的麼?”
程煜搖了搖頭,也有些疑惑的回答蘇溪的問題:“我很確定,並沒有。所以,或許是鄧景亮回來了。”
“快,去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郭平安一邊說出這句話,一邊狂奔起來,幾乎是全速向前挺近,隻想趕緊回到彆墅裡一探究竟。
程煜和蘇溪也是拔腿就跑,隻有柳漫漫,雖然心裡也是急不可耐,但還要維持她漠不關心的人設,於是反倒是她拖拖遝遝的一個人在後邊慢慢走著。
跑到彆墅側麵的時候,程煜和蘇溪聽到郭平安衝進彆墅大門之後的大嗓門:“老倫敦,現在彆墅裡都有誰在啊?”
詢問老倫敦,的確是最便捷的方式。
而當程煜和蘇溪繞到彆墅正麵台階下方的時候,他們也聽到了老倫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