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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帳隨風晃動,搖動的暗影漂浮在司照身上,一如他晦暗不明的眸光。
柳扶微心中隱隱感到不妙。
不、不是說種下情絲繞,能換來對方含情脈脈麼
為何太孫殿下看起來如此生氣
本是清潤儒雅至極之人,為何氤氳出的氣息,會如此陰沉駭人
四目相對的一霎她到底慫了,“殿下,你能彆這麼看我麼我有點害怕”
“現在知道怕了”
若非是前一刻他還幫了自己,她簡直要懷疑他立刻就要將自己就地正法。
她心跳都要蹦到了嗓子眼“此事,我絕非有心”
“難不成,柳小姐還是被人奪了舍,才會給我種下情絲繞”
“那倒”她確實是為了自保才坑了人家,雖然口口聲聲說要解釋,但一時之間,又委實不知該如何解釋,“方才那種情況,我不那麼做,你肯定不會幫我的”
司照掀衣瞥了一眼胸口處的薔薇花紋,即使擦去麵上血珠,依舊色澤不改,甚至比之蘭遇的那一朵更顏色更鮮紅。
他的臉上清冷無溫“這麼說來,你每一次遇到這種情形都會對人種情絲繞碩陽世子,渤海國王子,蘭遇還有誰”
不知怎麼,太孫殿下每多說一個字,她都覺得空氣中多覆上一層駭人的氣息,“我也沒有每一次都那什麼世子、王子的,我都不認識的”說完這句她又唯恐萬一自己真認識,補充道“應該不認識。”
見她語意遲疑,他臉色更沉“柳小姐莫不是忘了,你將我誤認作誰現在矢口否認,你以為還來得及麼”
“是,我承認蘭公子的情根現在在我身上,但那不是我主動想要的,是彆人非要塞入我體中的”
“夠了”她尚未說完,司照已背過身去,喉嚨間充斥著一股腥甜,被他強行壓製了下去,“這些不堪入耳的細節,你無需一一告知。”
“不是你要我解釋的麼這前因後果要是不解釋清楚,你是不會明白的”
“我無需明白這些。”司照垂在身邊的手一點一點攥緊,他閉了閉眼,“你現在速速解除情絲繞,否則,我隻能把你交給玄陽門了。”
“情絲繞,我沒有辦法解。”
“看來,柳小姐執迷不悟了”
看他真往門的方向走,她心急火燎的,再顧不上扯皮,隻得合掌捏訣。
司照身形倏地頓住,他的心跳跳得更亂了,連呼吸聲都急促了起來“柳扶微,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這三年來,他一直處於淡薄於五感,前一刻驟然恢複,本就尚未適應,更彆說這情絲訣在脈望的加持下,突飛猛進地緊揪著他的情根
饒是有“一念菩提珠”在,依舊難以控住他的滿腔神搖洶湧。
“停下我讓你停下”
柳扶微並未察覺到異常,看他當真停下腳步,察覺到情絲繞好像真有什麼作用,索性耍起賴皮“我不要。殿下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不然我是不會停”
話音未落,一條繩索憑空生出,飛快纏上了她腕,不等她反應過來,兩隻手已經被分開,硬生生背縛在身後是那條該死的縛仙索
她不知縛仙索平日就是他的腰帶,眼下是被逼得狠了,隻得先將她捆住,不讓她施為。
這下是真動彈不得了。
她隻得惡人先告狀起來“殿下捆我做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麼”
實則,司照在甩出縛仙索時已有些站不住了,他一手扶著桌沿,一手攏指念訣,竭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清心咒根本不足以蓋過這撲襲而來的炙烤,他眉頭緊縮道“你先解、解情絲繞。”
“並非我不願意解,但這情絲繞本就是一次而為的術法,一旦下了,就是解不了的。”柳扶微本能想要掙開仙索“不過,殿下不用擔心,隻要再過十五日,快則十日它就自己會消失的。”
縛仙索似能感到主人的心有餘悸一般,又往她身上多纏了三圈。她一個沒坐穩,側倒在床上,這姿勢頗為難受“殿下,你能先放了我麼”
腕間的“一念菩提珠”發出嗡嗡的聲響,他一身單衣已被薄汗打濕,“那就先,停止施咒。”
“我已經停了呀”
他胸口劇烈起伏,睫毛因隱忍而微微發顫,“撒謊。”
“你都把我綁住了我怎麼施法噝”
縛仙索本就是一條會隨主人心緒而動的寶器,此刻司照心緒越是紊亂,縛仙索便也跟著緊張,繩索上細細的薄鱗雖軟,但這樣用力地紮入皮膚裡,頓時揪得人又癢又疼。
“殿下殿下”
她本就處在擔心被揭發驚怖之中,原本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太孫殿下向來寬仁大度,待我也算不錯,再加上一根情絲繞,多半願意幫我渡過此劫。
哪想他不僅幫,還如此苛待,如此
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破了防,霎時間,無力感、心酸、難受、恐懼統統交織在一起,一股腦彙成了眼淚,撲簌簌地從眼眶中滑落。
她的心緒精準無誤的透過情絲繞滲入他的心裡,已默念百遍“清心咒”的太孫殿下心房又一次疼了起來,他雖背對著她,聽她小小啜泣聲,忍不住道“彆哭。”
這“不哭”二字,偏令她委屈更甚“太孫殿下這麼欺負人連哭都不讓了麼”
“我何時欺負你了”
她抽泣了兩下,“你明明早就認出了我,你也知道我是因為不小心、碰碎了天書,自知罪孽深重才會不敢承認自己身份的,可你還要裝作不知道,站在一邊看我笑話、等著我自己露出馬腳”
她越想越惱,越說越氣,越說越不講理“早知道在青澤廟的時候我就不回頭、不去救你了,索性由著殿下你被那隻狼妖打死,被那一群念影吞了,也好過我暴露身份,現在還要被這個討厭的東西折辱”
“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