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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傾盆大雨將城市淋了個透徹,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水光,映著泛泛的燈光,一片朦朧。
深色鞋底踏在一道道或深或淺的水窪之中,金色發絲在雨水的作用下貼在臉頰兩側,眼鏡後的淺藍色眼中滿是嚴肅和擔憂。
秀為什麼一個人把那個人引開
穿著淺色西服的女人緊緊握著槍在雨中跑得飛快,嘴唇抿得泛白,想到那人的身手和雪亮長刀,她一刻都不敢停下。
她追逐的那兩道身影速度太快,將其他人遠遠甩開。
“砰”一聲槍響打破這平和的雨聲,朱蒂心中一驚瞳孔驟縮,連呼吸都要停止,她猛地抬頭,金發甩出一片水珠。
秀她立即朝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紐約的舊城區小道錯綜複雜,朱蒂跑了許久,終於看到了雨中那兩道黑色人影。
在灰沉的環境中,那一抹寒光格外亮眼,仿佛直刺入朱蒂的心臟。
那人的一頭黑發被束在腦後,冷白色的皮膚與他手中長刀一般刺眼,他旋身揮刀,仿佛將麵前的雨幕劃破開來。
而他的對麵是一名比他高大上不少的黑發男人,他表情冷凝,碧色眼眸緊盯著麵前青年,同時側身後撤。
秀”朱蒂不敢再作遲疑,立即舉槍射去。
銅色子彈撞破一滴滴墜落的雨水,直直朝那黑色馬尾的男人衝去。
但那人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扭身一刀劈開向他襲來的子彈。
朱蒂心中暗罵一聲,和這個人交手幾次的經驗她也早就知道沒那麼容易。
但是她眼中一定這一槍讓這個人轉身將背後暴露了出來
赤井秀一果然也抓住了他轉身這一時機,立即將槍口對準身前人的頭頂。
“哢噠。”
一同舉起的槍不止他,黑發青年不知何時掏出了槍,同一時刻也將槍指向了赤井秀一。
這一動作也讓朱蒂的腳步頓在原地。
他慢慢轉過頭,淡漠的灰眸凝視著赤井秀一,避也不避地對上了他的槍口。
青年長長的黑發被束在腦後,馬尾間一根細長的麻花小辮在其中若隱若現,持槍的左手上被紗布纏得嚴嚴實實。
一高一矮的兩道黑色身影,相對而立,都將冰冷的槍口對準了對麵人的眉心。
這時又有兩個fbi的警員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後立即舉槍戒備。
因為對方的槍口還對著赤井秀一,朱蒂不敢妄動,隻是將槍握得更緊瞄準了那人。
威士忌。她在心中念出了他的代號秀在那個黑衣組織時的組員之一,自從秀叛逃後就開始追殺他,隻要秀出現,沒過多久這人就像聞到血肉味的餓狼追尋而來。
這個人的體術、刀法、槍法都太強,也太過敏銳,哪怕在數名fbi精英的包圍下仍能全身而退,而至今fbi沒有造成重大傷亡的原因,一個是有赤井秀一的提醒。
而另一個是,威士忌的目標隻有一人赤井秀一。
在看到赤井秀一時,他會立即放棄所有,直接衝向自己的唯一目標。
以勢必要將他殺掉的氣勢,朝赤井秀一發起進攻。
朱蒂眉頭緊鎖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雨水劃過她的眼睫,她狠狠閉了閉眼又立即睜開。
現在該怎麼辦秀甩開了組織的其他人,但過一會就會過來,繼續僵持下去對他們不利。
朱蒂已經看到自己的同事在試圖靠近。
“等一下。”
低沉冷冽的聲音止住了他們的步伐。
赤井秀一看著眼前的威士忌,被幾人用槍對準的人表情依舊從容,雨水淋得他本就蒼白的膚色更是幾近透明。
雨水不斷從他的臉頰滾落,劃過他毫無血色的唇角上那道淺色疤痕,順著脖頸而下,短暫聚於那黑色頸圈,緊接流進衣服領口。
威士忌也在看他。
秀你想要做什麼朱蒂心中憂慮。
“威士忌。”赤井秀一碧綠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滿身戒備的威士忌,忽然伸出了手。
“你,應該還有一點意識吧”
意識什麼意思朱蒂驚疑不定地視線在威士忌和赤井秀一身上來回。
高大的長發男人將伸出的手抬高了些“組織的人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到這裡,你還有時間。”
好像明白了什麼的朱蒂瞪大了眼,心中滿是震驚。
“fbi會為你最好的醫療條件、也會為你準備好全新的身份來脫離組織。”赤井秀一頂著同僚們驚訝的眼神慢慢說出這段話,“隻要你答應。”
威士忌的臉上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的目光輕輕落在赤井秀一向他伸出的手上,然後轉回,順著眼前那支冷黑的槍口看向赤井秀一的眼睛。
他一手握刀一手持槍,遲遲沒有放下。
一時間隻聽得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這段寧靜將時間拉得格外漫長。
赤井秀一忽然捕捉到了眼前人的些微變化,他心底一沉,果不其然,威士忌就在他意識到的下一秒便按下了扳機。
“砰”槍口迸出火花。
赤井秀一早有預料立即側身躲開,而這一聲槍響也宣告了剛才短暫的寧靜破裂,朱蒂和另外幾名fbi警員立即開槍射擊。
無旁人行走的街道裡一時間槍聲四起,滾燙的槍口被雨水淋濕又迅速冷卻,但那道修長的人影利落躲過了他們所有的子彈。
這邊赤井秀一避開威士忌的攻擊後也飛快開出了他的一槍。
威士忌的槍被打落,他回身用刀逼退赤井秀一,意識到人數壓製的他頭也沒回直接逃離。
追隨而去的子彈落在他身後好遠,朱蒂咬牙立即抬腳試圖追上。
“不要去追了。”赤井秀一的聲音再一次製止了他們,朱蒂回頭看時才發現男人的左臂上被血色浸染。
“你受傷了。”朱蒂連
忙收槍。
“沒事。”赤井秀一闔眼輕輕搖了搖頭,他抬眸看向威士忌離開的方向,黑衣殺手跑得太快僅不過幾下便沒了蹤影。
朱蒂看著他,即使左臂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出血,但赤井秀一的臉上還是一如尋常的冷峻表情。
她想問赤井秀一剛才對威士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想問赤井秀一剛才為什麼製止他們對威士忌動手,但僅是這一片刻的遲疑便被打斷。
“嗬”赤井秀一忽然輕輕哼笑了聲,他嘴角微抬,轉身離開,如線的雨水不斷落下在高大男人的肩上綻開點點水花。
“之後還會有機會的。走吧。”
沒錯,威士忌隻要還將赤井秀一當做目標,之後就還有機會。
朱蒂回頭看向威士忌逃開的方向,樓上有人見槍聲停止便探出頭來看,見到這邊還有人時又立即縮回。
重回空蕩蕩的無人街景。
朱蒂收回目光,壓下心中疑慮,轉身跟著同僚們離開。
。
徑直離開的東雲沒有和任何人會合,也無人會去管他這個隻知道聽波本命令的威士忌。
任務過程中,不僅是敵對方不想接近他,就連組織這邊的人都不想接近。
東雲一個人回到安全屋後,便將全身濕透的衣服全部脫下,左手上的紗布已經浸透了雨水,濕噠噠地掛在手上,他將其拆下。
露出了已經幾乎看不清疤痕的左臂。
赤裸著身體走進浴室,將身上的汙漬衝洗淨後,東雲才將身體埋進已經放滿溫水的浴缸中。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歎,身後黑發在水麵上鋪開,燈暖的柔和暖光照在水麵上,將冷白的身體也染上了些許溫暖。
四肢暖得差不多了東雲便探出身去拿自己的手機。
這個時候差不多是降穀零剛醒的時間,手指熟練地按下那一串號碼,然後將它放在浴缸邊緣的台麵上,東雲收回手,重新躺回水中,他望著頭頂天花板。
“東雲。”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降穀零的聲線從手機外放的喇叭中傳出,在窄小的浴室中帶起一陣回音。
有水聲,降穀零應該是在洗漱。東雲聽著那邊的聲音心中猜測,然後回道“早上好,零。”
水聲停下,降穀零似乎笑了一聲“晚上好。”
東京和紐約隔了13小時的時差。
“這次怎麼樣。”降穀零踢踏著拖鞋慢慢走出浴室,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呃赤井秀一好像發現了什麼。”東雲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把赤井秀一邀請他的那段話轉告給降穀零,“差點被圍住了,離開的時候好像傷到了他的胳膊。”
“那一點小傷沒事的。”降穀零不甚在意,“傷都沒有的話,組織才會起疑。”
“至於他發現了什麼現在也不重要了,反正他也不在組織。”金發深膚的男人輕勾唇角,“他也沒有證據。”
“嗯”東雲躺在浴缸
中,閉著眼,聲音都有些懶洋洋的,“你那邊呢”
一陣混雜的噪音,降穀零的聲音再響起時,近了許多也清晰了不少。
他帶上了耳機,點燃燃氣灶準備做早餐“東京這邊一切順利,公安的人在慢慢滲入,泥慘會和山口組那邊有反應但沒什麼大問題。”
“但是組織的實驗這邊還是沒有進展,果然這件事組織boss沒那麼輕易讓人介入。”
東雲“嗯”了一聲“琴酒也隻是把雪莉的藥當做毒藥而已。”
如果想要知道真相,還是得接近宮野誌保。他心中想著,然後便問“雪莉那邊呢”
“看守太嚴格了,沒辦法接近。宮野明美那邊好一些,但對我們信任度不高,不過可以看出她想把雪莉帶出組織。”
“組織不會同意的。”東雲睜開眼,“會殺了她。”
降穀零沉默了片刻“她不清楚雪莉的研究對組織重要到了什麼地步,隻能慢慢接觸,注意組織的動向了。”
東雲又“嗯”了一聲,他泡得有些昏昏欲睡,兩人的談話在此刻短暫停下。
一時間兩邊都隻能聽到對麵傳來的環境音。
就好像對方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泡澡不要泡太久,困的話去床上睡覺。”降穀零看了眼時間提醒他,“記得把頭發吹乾,洗完就去,不要濕著頭發到處跑。”
他的聲音將即將投入睡夢中的東雲喚醒,眨了幾下睡意朦朧的眼,東雲應了聲“好”,便坐起。
嘩啦啦的水聲。
覆著水光的身體亮晶晶的,黑發順著水流貼在了東雲的身上。
全身從溫水中冒出後,外麵的空氣便迅速將身體包圍,即使開著燈暖也擋不住體表驟降的溫度。
“阿嚏”東雲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呆愣在原地。
不好。他回頭看向手機。
降穀零那邊的聲音也停了。
東雲一動也不敢動,一股大難臨頭的危機感隨著安靜的氛圍慢慢包裹全身,他慢慢將身體縮回水內,一雙眼一動不動盯著手機,思考該怎麼解釋。
“你感冒了”幾秒後降穀零說話了。
東雲身體緊繃。
“我昨天說了紐約下午的時候會下雨,你不會下午冒雨去追赤井秀一了吧”
東雲將臉也埋進了水中,隻餘一雙眼。
“東雲。”降穀零剛才聲音中那股柔和全然消失,隻餘嚴肅。
東雲將嘴巴露了出來“一點點、意外。”
“你”降穀零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