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室透無暇去看,他望著外麵。
從外表上,安室透沒有任何異樣,除了抱東雲抱得有些緊之外,他好像很放鬆。
但隻有安室透自己知道,在安靜下來後,剛才的場景就不斷地、不斷地在他腦中循環播放。
他看了眼站在前麵的赤井秀一。
安室透終於是忍不住找到東雲的手悄悄握住。
手也是冰涼的。安室透忍不住摩挲了幾下,試圖通過這樣讓東雲的手暖和起來。
衣服和頭發在風中慢慢被吹乾,安室透的身體被太陽曬著,明明該是暖和的,卻隻覺得寒冷。
再快點、再快點。安室透緊盯著前方,期待著出現海岸。
時間安室透沒有去看,赤井秀一將遊艇開到岸邊後,安室透沒有去管組織的人,便抱著東雲飛快下船。
離開時他瞥向諸伏景光。
紫灰色和湖藍的眼眸對視,視線一觸即分。
安室透衝向了安排好的車輛。
將東雲放上副駕駛,片刻未曾停留地衝到駕駛位上,啟動汽車疾馳而去。
留下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
諸伏景光微微一笑“既然前期都是由安室透計劃安排的,那麼我們就解決一下後續吧。”
他走向不知所措的後勤,心中不如表麵上的輕鬆自己和zero,應該沒有被這個人看出什麼端倪來吧
赤井秀一將被海風吹亂的頭發捋至身後,跟上了諸伏景光。
。
一路上,安室透幾乎是將自己的飆車絕技用到了極致要快,又不能太過顛簸。
一刻都不敢停留地,直至東雲被放上擔架被推進急救室。
他抬起頭,那扇門上亮起的是意語的急救中,安室透看著這幾個字,久到燈光刺得他眼睛發酸。
心中仿佛沒有實質。
安室透後退幾步,坐到一旁的座椅上,垂下頭,才發現自己的衣擺、褲腿上被染上了鮮血。
是東雲右腿上的槍傷。
明明hiro幫他包紮了。
他盯著那幾處觸目驚心的血跡,眼睛也好似被染紅一般。
安室透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默默盯著衣服上的血跡。
自己應該是表現得焦急一些、還是冷靜一些到底什麼樣才符合“安室透”這個人在這個情況下的表現
安室透可笑自己在這個時候還在想這種事情。
但這是組織掌控的醫院,走道有攝像頭,如果因為自己而導致東雲再出什麼差錯,那就完全是自己親手將東雲推進深淵了。
急救並未多久就結束了,直至那盞燈熄滅。安室透走到醫生麵前。
你做的急救措施很好。摘下口罩的醫生這樣安慰安室透。
安室透鬆了口氣,他對醫生露出一個淺笑。
接下來就是一係列檢查,確認東雲體內是否因為溺水而有感染。
當一切塵埃落定,東雲被送到單人病房後,安室透坐在他的床邊,看著東雲安然睡著的麵龐,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下。
換下一身濕透的衣服,穿上寬鬆病號服、頭發也全部散開的東雲麵色蒼白的躺在純白的病床中。
他似乎還是很難受。安室透想伸手揉揉東雲的眉間,但忍住了。
是不是瘦了點安室透凝視著東雲,忽然想到。
此時護士拿著藥瓶進來了,雖然沒有大礙,但溺水後的東雲還需要輸液。
安室透起身讓開幾步,目光不動聲色掃過那幾個藥品。
至少寫的藥物上沒有什麼問題。
安室透收回視線他似乎有些草木皆兵了。
而當護士準備好將醫用皮筋綁上東雲的手腕,試圖將針管插入他的手背時,異變突生。
東雲就如同之前受到刺激高燒、安室透想要給他喂藥時的一樣,他忽然掙紮了起來。
護士被他忽然的動作驚得後退了好幾步。
安室透一驚,連聲說著對不起,連忙上前他忘了東雲對睡在床上、喂藥的恐懼。
他將東雲從床上抱起,輕輕安撫著。
好一會終於將東雲掙紮的動作安撫住後,安室透抱著東雲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讓他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
他一手抱著東雲的頭,一手抱住東雲,並將他的雙手控製住。
安室透在心中默默對東雲說了聲“對不起”,抬頭對護士說道打吧。
護士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東雲,撚著針頭猶豫上前。
果不其然,東雲在感受到他人的靠近時在安室透的懷中掙紮了起來。
安室透儘力壓製著,控製住東雲
雙手的手上青筋暴起,但他抱著東雲頭的手卻格外輕柔。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再溫和“好了好了,威士忌。”
在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安室透還是不敢叫東雲原本的名字,他隻好一遍又一遍地念著東雲在組織中的代號。
但一直不見成效,安室透感受著東雲的反抗。
十天前麵對東雲的無力感和心疼再次出現,他看著東雲,忽然一瞬間想到了什麼。
安室透定定地看著東雲,輕聲道“威士忌,停下。”
聽到這一句後,東雲居然神奇般地停止了掙紮。
安室透一愣,但護士顯然是鬆了口氣,眼疾手快地一步跨上前,抓起東雲的手在手背上插入針管。
鑒於剛才東雲的激烈掙紮,她加固了一下針頭的位置,並嚴肅地對安室透說道不能讓他像剛剛那樣掙紮了,會回血的。
安室透點點頭。
護士滿意點頭,拖著藥品車退了出去。
房間內隻留下了他們兩人。安室透低頭看向東雲,雖然對方停止了掙紮但表情仍然是痛苦的。
東雲緊皺著眉頭,完全是不甘願的表情。
安室透看了好一會,忽然心中起了一個念頭。
他單手抱住東雲,一手扶住掛著東雲藥水的支架。
他先去把病房的門鎖了起來,然後在整個房間內確認了沒有竊聽和攝像頭後,重新抱著東雲回到床邊。
他坐了下來,抽過床上被子將東雲裹起。
又將東雲在自己懷中的姿勢調整到儘可能舒適的位置。
安室透低頭,嘴唇湊到了東雲的耳邊。
“東雲。”他輕聲道。
安室透的手收攏了一些,閉上眼,他的臉頰碰到了東雲的額頭,溫度還是有點低,但比剛才要好很多了。
“東雲。”安室透又叫了一聲,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喉嚨卻被堵住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他隻好又叫了一聲東雲的名字,就這樣抱著東雲好一會,然後才稍稍鬆開了些。
安室透重新看向東雲的臉,然後微微笑了。
表情終於放鬆下來了。
安室透歎了口氣。
之前在組織中遭遇過什麼才讓東雲對床、針頭、藥品這些東西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安室透不敢讓東雲睡得太平,擔心他又掙紮難受起來。
隻好讓人坐在自己腿上,然後將他的頭靠上肩膀。
為了穩住東雲的身體,安室透將一隻腿架上床沿,讓東雲不那麼容易滑落下去。
做好這一切的安室透鬆了口氣,靠上椅背。
“嘶”背部瞬間傳來的疼痛讓安室透狠狠抽氣,挺直了背。
安室透立即去看東雲的表情,見到人沒有被自己的聲音吵到才慢慢放鬆下來。
直到現在,安室透才感受到了背部和腹部的痛感。
一時間不知道是東雲踢自己的
那一腳更重,還是背更痛些。
安室透看了眼呼吸變得均勻的東雲,忍不住笑了。
但是現在自己不可能把東雲一個人放在這裡。
安室透齜牙咧嘴地慢慢再次靠上椅背,還是很痛。
他抱著將東雲的身體讓他離自己更近一些。
感受到那溫熱的呼吸撲撒在自己的脖頸處,安室透心中竟然湧出一絲滿足。
他低下頭,沒忍住蹭了蹭東雲的臉。
從淩晨起就繃緊的神精,在此刻放鬆下來。
門被自己鎖上了、窗簾也是拉著的,沒有任何竊聽、監控設備。隻有自己和東雲兩個人。
聽著東雲的呼吸聲,安室透也感到困意有些上頭。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頭挨著頭,睡著了。
。
東雲難得睡得如此平靜,在睡夢中,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降穀零。
明明用的是一樣的洗發水和沐浴露,但降穀零身上的味道就是和他不一樣。
他好像聽到了降穀零在叫他的名字。
東雲緩緩睜開了眼,他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然後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降穀零的麵龐。
剛睡醒不還有點模糊的視線慢慢清晰起來。
太好了,降穀零沒事。
他嘴角略彎,醒來時能夠看到安然無恙的安室透十分滿足,但身體還是提不起什麼力氣。
東雲繼續靠在安室透肩上,並沒有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麼不妥,他的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眨著,靜靜地注視著降穀零
真的是童顏欸。
降穀零在東雲不再掙紮後便沒有再強製束縛住東雲的雙手,於是東雲輕輕鬆鬆地就從降穀零的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上還插著點滴的針頭,帶著透明的導管。
東雲抬起手,輕輕地戳了下降穀零的臉。
軟軟的。心底有一些心虛,東雲瞄了眼降穀零的眼睛。
降穀零還沒有醒。
東雲又有點困了,他打了個哈欠,他抬著的手環抱住了降穀零的脖子,頭也離降穀零更近了些。
頭頂上是安室透平穩均勻的呼吸。
東雲再一次睡了過去。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