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睜開眼。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如他腦海裡的畫麵。
他吸了吸鼻子,混雜著消毒水、草藥製劑以及遊離魔力的清香彌漫入鼻腔,瞬間激活了隱藏在他記憶深處的內容。
啊,又回來了。
校醫院。
就像回家一樣,讓人感覺那麼的熟悉與安心——
「你醒了?」
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他心底的吐槽。
鄭清歪過頭,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袍子的年輕女巫,正抱著記事板,站在床邊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治療師們剛走,我是忘了記錄你的皮膚顏色,所以才返回來一趟!沒想到你已經醒了!真是梅林保佑……之前貝拉小姐還考慮要不要給你插個尿管呢……你先等等,彆著急,我現在就去把貝拉夫人找回來……放心,不是給你插尿管。」
小護士嘰嘰喳喳著,沒有給男巫一點開口的機會。
直到病房門砰的一聲關閉,屋內隻剩下鄭清一人,徹底安靜下來後。
他才揉了揉耳朵,喃喃著,自言自語道:
「——我就是想問下現在幾點了。」
……
……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
長著一張馬臉的治療師熟練的給鄭清做著檢查,順口回答了男生的疑惑:「——五月十三日,理論上泉客來圩市還沒有結束……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理論上?」
鄭清伸了伸胳膊腿,晃了晃腦袋,最後揉著耳朵,嘟囔著:「沒感覺哪裡不舒服。就是耳朵,我是說左耳朵有些聽不清?」
他的左耳耳朵眼兒裡像是遊泳進水後的感覺,雖然搖晃腦袋的時候沒有汩汩的水聲,但聲音卻顯得有些模糊,與右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馬臉治療師搖了搖頭。
「當然是理論上。」
他撥開鄭清的左手,略顯粗暴的將一根黃銅模樣的金屬棒***男生左耳朵眼裡,抱怨道:「難不成你以為出現那麼大亂子後,圩市還能正常進行下去嗎?大部分客人隻是來逛個新鮮,完全不想招惹什麼麻煩…所以臨時封禁解除後,隻用了一小會兒功夫,圩市上的客人們便散的乾乾淨淨……你的耳朵功能沒什麼毛病,大概進了隻小蟲子,或者是被耳屎堵住了。」
鄭清稍感心安。
然後,他小心的瞅了馬臉治療師一眼。
「您剛剛也在圩市上?」他斟酌著用詞,帶著幾分好奇。
「不要說話,探耳螺對聲音格外敏感,小心它循著聲音鑽破你的耳膜!」治療師一邊警告著男生,一邊將一個拳頭大的螺殼扣在他的左耳上,同時提醒:「——但也不必過於緊張,探耳螺工作節奏會跟隨你的心率,心跳過快,它的動作會變得有些粗暴。通俗的來理解,就是給你掏耳朵的時候會有刺痛感。」
鄭清輕嘶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