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劍庭!
虹晷所指,距離子時一刻有半。
應飛揚豁然起身,“時間到了,動身吧。”說罷,已大步邁出。
“得,便看你還弄什麼玄虛!”秦風雖不滿應飛揚的隱瞞。卻也知輕重緩急,埋怨一聲緊隨其後。
楚頌卻遲疑未動,看了看趙雅,又看了看垂頭而立,對周遭一切如若未聞的韓賦,問道“那……雅姐呢?”
身形受製的趙雅此時則神態自若道“不帶上我嗎?山莊之中,以我對穀玄牝了解最多,對付穀玄牝,我能多少幫助,你心中有數。”
應飛揚駐足道“像殺掉鐵山那種幫助嗎?那我怕是消受不起。”
“需要這麼義憤填膺嗎?若非我殺掉鐵山,你們現在還皆連中了誰的招都不清楚,你又不是鐵山姘頭,難不成還要為了替他出頭,平白失了我這個助力?”趙雅口中嘲笑著,目光有意無意瞥向韓賦。
“雅姐,你莫再說了……”楚頌害怕刺激到韓賦,但看韓賦失魂落魄,似也未聽到。
應飛揚冷笑一聲“嗬,若非我提早察覺,隻怕我的下場不會比鐵山要好。”
“所以他死了,你還活著,我喜歡跟夠警覺的人合作,鐵山就是忘了這點,虧他也是從萬屍坑爬出來的,看來是安逸的太久了。”
“我卻不喜歡和需要我警覺的人合作,不想在應付穀玄牝的同時,還要防備背後毒刺,更何況,不與你合作沒那麼多理由,純粹是我的計劃內,不需要你!”
應飛揚說罷不再理會,快步而去。
“雅姐,你便在這待上一會,等一切結束,公子會有決斷……”楚頌見應飛揚和秦風漸行漸遠,隻覺心亂如麻,也不知該說什麼。
隻將趙雅調成一個舒服的坐姿,又不敢放任韓賦獨自呆著,便挽著韓賦跟上。
卻未注意到轉身一瞬,韓賦那如死灰的雙眸,在燭台映照下,也能再燃出火焰……
為防山莊侍女見死人複活大驚小怪,引發不必要的麻煩,邁出房門的應飛揚又將公子翎的麵具帶上,急向公子翎住處而去。
“走這麼急,是趕時間,還是怕自己經不住誘惑,答應了雅姐的合作。”秦風綴在他身後三兩步,腳步同樣疾快,說話卻無絲毫窒礙,一語道中應飛揚想法。
應飛揚雖然大話放出去了,但對付穀玄牝,任誰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他還真怕跟趙雅多說幾句,自己便會動搖。
而秦風往後一瞥,見楚頌和韓賦還落在身後,便又低聲道“其實我是沒什麼意見,畢竟我們對穀玄牝了解太少。”
“可你們對趙雅的了解,同樣不夠多。”應飛揚略一猶豫,還是堅持了己見。穀玄牝固然神秘莫測,可趙雅又有誰能摸透嗎?而今日她雖承認身份,可坦誠的背後,還有多少隱瞞,言語之間,又有幾分可信,誰也說不準……
秦風也一怔,隨後歎道“說得也是,不過今日總算加深了一些,過往我以為雅姐一日要洗三次澡,是因為她好潔成癖,原來是……”
“你說什麼?”應飛揚聽她突然扯到洗澡,話說一半又戛然而止,還以為耳邊風聲太大聽錯了。
“原來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臟啊……”秦風把這句慨歎留在心中,隨後岔開話題。“我是說,你怎麼領到了這裡?”
眼前庭院已是公子翎的居所,秦風仍在訝異,而應飛揚已自顧自的進入,在內中摸索著什麼。
秦風暫壓疑惑,與隨後趕來的楚頌、韓賦一同進入。放入內,便聞“哢——嗤——”。
伴隨著一陣機關聲,公子翎房間的一處暗門緩緩開啟,秦風不由嘖嘖稱奇,“在錦屏山莊這麼久,我竟還不知公子的房間另有乾坤!莫不是金屋藏嬌?”
應飛揚道“真要說的話,倒也算是吧。”
秦風本隻是玩笑之語,聽聞應飛揚回應不由一愣,但見暗門開啟後,映入眼簾的那漫長甬道,以及傳來的微微寒意,立時明白了這甬道通往何處,不由道“唉,若非這事背後有穀玄牝陰謀,我倒真想把那母蠱留下來,有時候能忘卻,未嘗不是解脫。”
“可放下與否,取決在己,旁人無權代為決定,走吧。”應飛揚說著,率先進入甬道。
甬道狹長,隻容一人通過,秦風也緊隨其後,可當楚頌也跟進後,忽又聞機括聲從背後傳來,是暗門關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