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騰下意識回答,“自然是玉惜……”
“你受傷暈倒在路邊,救你的人不是薑玉惜,一開始她還怕你拖後腿要扔下你,是我五妹妹想替家人積德,才將你送去了醫館。”
“嗬,你特意來就是為了挑撥離間的?”
“那再用你那沒發育好的腦子想想,薑玉惜一路被人追殺,連吃飯都要靠我五妹妹的銀子,她是哪裡來的銀子給那醫館的大夫,讓他救你的?”
元騰語塞。
薑卿意打發乞丐般扔下一顆藥丸和一錠銀子給他,“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查查,彆讓你的腦子當擺設。”
薑卿意也不管元騰的臉色多麼難看,領著常貴出了客棧。
出來時,常貴還是不理解,“小姐乾嘛不讓他病死算了。”
“習武之人身體強健,豈有那麼容易病死?”
而且她看元騰的命火,頭頂駁雜的紅色裡還夾雜著一縷紫色,尤其在自己方才罵了他句後,那縷紫色居然詭異的變大了一些。
“那小姐還給他銀錢……”
“這人雖蠢,但從他肯一路護送薑卿意就知道,他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知道自己報錯了恩,差點害死自己真正的恩人更讓人難受的事呢?”
所以這真相,必須要他自己去查清楚。
薑卿意沒急著回族裡,出客棧後在漢南縣轉了轉,漢南縣離受災嚴重的幾個縣城隔著黃河,對麵的堤口已經衝垮了,但漢南縣因為地勢原因卻沒受太大影響
。
加上往來不便,流民也不算多,大街中心依舊繁華,隻在城門外能看到流離失所沽兒賣女的流民。
不巧,偏被分派在城門口施粥的,就是那位四房堂姐,薑霜。
薑卿意來時,薑霜正焦急的跟身邊的丫環爭執著。
“米不夠了就去買啊!再給這幾個小孩子買點衣服來。”
“可是小姐,您的私房錢都貼在這上頭了,夫人不是說了嗎,讓您彆再摻和這事兒了,最後得好處的人又不是您。況且……”
丫環小心翼翼瞧她,“您不也很討厭卿意小姐麼,聽聞玉惜小姐出了事,咱們不如早些回去瞧瞧她……”
“我討厭誰跟你有什麼關係要你來嚼舌根子!”
“小姐,奴婢……”
“拿去!”
薑霜摘下頭上幾根金簪子扔在丫環身上,“去換銀子買東西,滾!”
丫環悻悻跑開。
薑霜看著鍋底稀得能數米粒的粥,氣得將勺子一扔,“薑卿意是不是蠢,叫一群學生去籌米,還不如讓他們家人捐些錢來……”
“他們家人在太子下來治災之時,便已經通過本地的官服捐贈過一批米糧了,若是強行逼捐,豈不是墮了太子殿下的名聲?”
“姐姐可知道如今米糧什麼價格,運過來有多少的損耗,又要投入多少的人力物力麼?”
“不過姐姐能有這樣一顆仁心,實在叫人欽佩。”
“薑卿意?”
薑霜看著坐在馬車上撐著下巴瞅著自己的她,覺得自己被她笑話了,可
對上她黑亮真誠沒有一絲嘲諷的眼睛,臉頰又忍不住發紅。
“我隻是完成賭約罷了,你少給我帶高帽,我不是輸不起的人!”
“那就好。”
薑卿意微微一笑,“若是缺糧,姐姐可尋常貴,我手裡還有一些,不過是陳米……”
“陳米如何能讓人吃?”
薑霜黑臉,“薑卿意,我看在你是同族妹妹,又是縣主的份上,提醒你一句,這些雖是流民,也是活生生的人,你若是隻圖名聲、圖麵子,就乾這種以次充好不把人當人的事,休怪我告訴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