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他這一輩子,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拋妻棄女,逼死母親,殺死兒子,反目成仇,六親不認,他的雄心壯誌全部化作了這汙泥裡腐朽肮臟的東西。
桑榆趕到時,薑淮已經處理好了宋雪的屍首。
“國公爺,宋姨娘呢?”
“亂葬崗。”
薑淮擠出一個笑,“你告訴阿意,以後宋雪再不能給她找麻煩了,但她要小心大梁,大梁人盯上了她一身血,她很危險。
”
桑榆想到今日被倒吊的七叔公,打了個冷戰。
“我不會讓小姐被她們放乾血的。”
“那最好。”
這廂。
薑卿意好像陷入了一個血色的夢,夢裡的怨氣、哭喊、咒罵,像一根根尖刺紮著她的靈魂,直到天光破曉,才從噩夢裡掙脫出來。
而醒來時,越修離就在身邊。
“感覺怎麼樣?穀明說你氣血很虛,已經傷了底子,我將你的卦全部收起來了,你暫時不要碰這些東西了。”
薑卿意抿抿乾澀的唇,看他鳳眸幽深的盯著自己,也慫慫的不敢反駁,“哦。那將那對卦送去霧山觀吧。”
沾了她的血,算卦都更靈驗些。
越修離讓人去辦,薑卿意又問起薑家人,得知安置在東宮,長舒了一口氣,又聽聞五叔公和七叔公的喪事,整個人又陷入一團烏雲裡。
越修離將人抱在懷裡。
他的懷抱乾淨而溫柔,透著秋天的清爽味道。
“人死不能複生,就算複生,也不會在一個時空裡,阿意,你要學著放下。”
至於七叔公,他要確定重新活過來的,的確是‘七叔公’再說,否則阿意這般激動又悲傷的情況下,很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我知道。”
薑卿意噙著淚。
越修離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後背,“你也要答應我,一年之內,不得再用陣法去做任何事。”
薑卿意不出聲。
越修離知道她在表達拒絕,好笑的說,“你必須答應,如若孤再發現,便打發了桑榆
常貴,另外挑人來伺候你,且不許你再出府。”
“怎麼可以!”
“為何不可,你見過哪朝哪代的太子妃成日往外跑的?”
這倒是。
薑卿意知道,越修離每日的折子裡就有不少參她不合規矩的。
可這簡直要了她的命呀!
“那好吧,我答應你。”
“要起誓。”越修離拉著她的手舉起,“孤代你起誓,如若以後我薑卿意,再不顧自身安危妄動陣法,我夫越修離將永墮地獄,不得輪回。”
薑卿意觸電般抽回手生氣的看著他,越修離卻隻是笑笑,揉揉她的頭,“餓了嗎,孤讓人拿早膳來。”
“我不吃。”
薑卿意有些慌亂,又覺得無措,“殿下,你快說,收回剛才那誓言。”
越修離沉默笑著。
薑卿意心底更加恐慌了,抓著他的手一起舉起,“誓言可不是亂發的,你快說呀!”
“阿意,孤不會說的,但隻要你能做到,孤就沒事了,不是嗎?”
越修離問。
薑卿意很生氣,尤其看他這般模樣,爬起身穿上衣服就自己出去了,就連越修離要早朝也不來送了。
快出門時,唯一知情的司徒東勸他,“不如哄哄太子妃?她什麼也不知道,何必叫她與你置氣。”
“不了。”
越修離知道她的性格,但凡有一分可能都不會輕言放棄,他要絕了她糟踐自己身體的可能。
又等了會兒,見薑卿意沒來,越修離才轉身上了馬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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