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越修離走了進來。
薑卿意攥緊裙邊,既為白慎娘這舉動而憤怒,又莫名覺得委屈,一時居然讓白慎娘搶了先機。
“衍之,你實話實說,是不是從此以後都不打算管武安侯府,不打算管你唯一的弟弟了?”
白慎娘語氣帶著哽咽,坐在桌邊,手臂的血還流著,仿佛一個撐著強硬表麵,實則傷心至極的長輩。
越弘深都有些無措了。
“娘,你來時沒說要……”
“孤的弟弟不止一個。”
越修離開口,回答的卻是這一句。
白慎娘微愣,薑卿意眉眼已經漾開笑意。
越修離邁步進來,走到薑卿意身側,“可嚇到了?”
“沒有。”
薑卿意搖搖頭。
越修離覺得他的阿意就是太善解人意了,所以才總被一些無恥的手段為難到。
不過這不怪她,因為她是因為自己,才忍下這些無恥的。
越修離看向白慎娘,目光比來時更加冰寒,“孤告誡過你們,不要再來惹事,更不許招惹阿意,你們似乎忘了。既然如此,那你們便離開京城吧。”
白慎娘一怔,“你什麼意思,你難道要將武安侯府從京城除名嗎!”
“武安侯的功績人人知曉,史書更會留下一筆,他不會被除名。”
越修離無情且冷淡的吩咐,“但從此以後,京城不必有武安侯府,更不必有武安侯夫人與世子,你們不得敗壞舅舅名聲,否則孤會第一個動手處置了你們母子!”
“衍之!”
白慎
娘幾乎是尖叫出聲,“你憑什麼趕我們母子走!我們才是武安侯的當家人,弘深才是繼承人,你憑什麼趕我們走!”
“既然你覺得孤沒有資格……”
越修離眸光含著殺意,“那你為何要來東宮,要孤為越弘深的婚事負責?”
白慎娘這才發現自己被繞了進去。
她攥緊手,死死看著這個曾經逆來順受,從不會違逆她的外甥,半晌,嗤笑出聲,“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胳膊肘都往外拐去了,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再敢對太子妃不敬,休怪孤不客氣!”
越修離沉聲,“西舟,送侯夫人母子回府,讓管家替他們收拾行李,年後便離京回老家,沒有吩咐,不得回京!”
西舟都有些詫異越修離的命令,殿下以前總覺得虧欠了侯夫人母子,能讓則讓,現在怎麼這樣冷酷?
但他還是照吩咐立即去請人。
越弘深已經臊得眼神都不知該往哪裡放,見白慎娘不走,小聲催促,“娘,我們走吧。”
“趙衍之,你會後悔的!”
白慎娘死死咬著牙盯著他,仿佛看著一個有著滔天仇恨的敵人一般。
越修離的眼神卻一絲波瀾也無。
白慎娘見他如此,終究是沒有理由再留下,陰沉沉看了眼薑卿意,帶著越弘深走了。
越弘深走時,想跟薑卿意道歉,還沒張口就被薑卿意拒絕了。
“世子若不是存了強娶桑榆的心思,不會過來,你的道歉隻會讓你顯得更加虛
偽。”
越弘深臉色青白不定,垂著眼也不敢回話,隻深深看著薑卿意垂落在一側的手,玉白無暇,與海棠紅的長裙在一處愈發顯得柔軟雪白,不知握一握是什麼感覺。
“越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