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傍晚,我已經快走到城門口,有個病人的家屬找到了我,那病人的腿疾常年都是我醫治,那晚他疼痛難忍,我想著耽誤幾炷香的時辰不打緊,但我沒想到再回城門外時,卻沒找到文浣的身影。第二日我聽說了文浣的事,去林府找她,她沒有見我,林府將我打了出來……”
何雲周說完,歎了口氣。
他不是有意失約,他也不願意失去文浣。
可那天他根本沒辦法拒絕,不是他對自己的病人負責任,而是他根本就是被那人的手下綁走的!
那人的勢力太大,此刻他也隻能說部分實話。
“是我對不住文浣……”
“既然話已帶到,何公子也有了回答,我們便告辭了。”
楚昭雲說完,便轉身走了,身側的段景曜也連忙跟上。
她心中發冷,何雲周確實不是有意失約,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還是他。
就算在襄陽府,也沒有哪個姑娘是願意跟人私奔的。
汴京城的規矩如此之多,若真如何雲周所說他對待病人都會守諾,那怎麼會帶著林文浣私奔?
恐怕私奔一事之中摻雜了何雲周不小的私心。
事發之後,被林府打出來他便不再上門了?
若是有心,怎麼可能見不到林文浣,就算在門口守株待兔也能等到林文浣出門。
而何雲周方才的回答,看他神情是說的實情沒錯,但其中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利益糾葛。
她不信一個問診都如此複雜挑病人的郎中,
忽然就變得守諾了。
林家姐妹已經香消玉殞,而何雲周還在好好地過他的日子。
來日找個良人成家立業也未可知。
如果林文浣知道自己所愛之人是這德行,她可會後悔?
她答應林文茵的已經做到,她現在也沒有立場去審判何雲周,但每個人的行為都會決定他自己的命運和歸宿。
從汴醫堂走出去了很遠,楚昭雲才忽然醒神察覺到自己一直在想何雲周的事,而忽略了段景曜。
“多謝段大人陪我來一趟,如此也算是兌現了和林文茵的約定。”
段景曜笑道:“你好像一直在道謝?”
“那是因為段大人一直在幫助我呀!”
“那請我吃個飯?”
說著話,段景曜抬頭示意,天色已晚,該吃飯了。
楚昭雲用力點頭,“必須要請段大人!不過還得段大人告知我汴京城哪家酒樓好吃,我隻知道個樊樓。”
段景曜認真想了想,樊樓的菜雖然精致,卻不怎麼地道。
以後楚昭雲可能再來汴京兩人也不會見麵了,不如帶她嘗嘗地道的汴京菜。
“樊樓的菜一般,我帶你去個地方。”
楚昭雲無有不應。
夜幕降臨,兩人穿梭在汴京城的街上。
這是楚昭雲第一次見到汴京城繁華的夜晚。
熙熙攘攘的人群,絢爛的燈火,玲琅滿目的商品,孩童嬉鬨的聲音,香氣四溢的小吃,驚險刺激的雜耍,響成一片的叫好聲叫賣聲,還有花樓小娘子的攬客聲。
繁華熱鬨的汴京
城,像一幅絢爛多彩的畫作一般,忽然鋪開來呈現在了楚昭雲眼前。
人人都道汴京富貴迷人眼,誠不欺人。
段景曜見楚昭雲見什麼都新奇,便放慢了腳步。
路過一根糖葫蘆棍子,段景曜買了一根糖葫蘆,遞給了楚昭雲,問她:“吃嗎?”
“謝謝大人!”楚昭雲笑嘻嘻地接過了糖葫蘆,小咬了一口。
她不是個愛吃甜的人,卻不好拂了段景曜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