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曜咽下了嗓子裡話,接著聽到楚昭雲說:“先把他扶到後頭。”
等將蘇令之平放在地上,楚昭雲抽出了蘇令之頭頂的銀針,轉身看著呆坐在原處的各個弟子。
齊舟本就慌了神,眼下看楚昭雲舉著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心裡漏跳了一怕,他今日,算是徹底完了。
一個章紘還不夠嗎?彆說當國子學的祭酒了,他恐怕要回老家了!
齊舟不安地重複道:“蘇令之他……他死了……”
毫無疑問,定是有人趁著方才蠟燭滅了書齋黑了,悄無聲息地動手了。
“齊祭酒?”
本是楚昭雲輕聲一喚,誰知齊舟嚇得一哆嗦,雙手使勁揉了揉眼,才問楚昭雲:“何事?”
“殺害章紘的凶手還沒揪出來,接著問話。”
“是,是!究竟是誰殺了他二位!”齊舟動了動冰涼的手,朝著段景曜和楚昭雲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一動作被許武清看在了眼裡,心中不免起了疑,這新來上舍的兩個弟子,恐怕另有身份。
不過這與他有何乾係?
或者說,死了兩個同窗,與他何乾?
等楚昭雲落了座,許武清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大雨傾盆而下,倒是少了雷聲。
寒意也透過各個孔隙鑽進了書齋裡。
伍遮天生體弱,眼下有些受不住寒,猶豫了片刻,見無人開口,便主動說道:“齊祭酒?往常不放堂都人有送吃食過
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怎麼沒見著……”
“吃?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吃?”齊舟被伍遮氣得頭疼,又一時想不起來方才問話問道何處,問道:“方才問話,問到何處了?”
伍遮也有些頭疼,不過是凍的,被齊舟訓斥了,也不敢再提用飯的事,答道:“方才問完賀榕,他說他不喜章紘,但沒想過殺害章紘,他要堂堂正正地比章紘成績好。”
“哦對對對。”齊舟想起了門被風吹開之前的問話,看向段景曜。
而段景曜並未開口,隻是看著對麵還活著的兩人。
隻是看著,有人便坐不住了。
林潼川止不住地發抖,他一左一右的人都死了!
他在兩人中間,毫無疑問其他人眼中嫌疑最大的就是他!
可是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這會不會是有人下了蠱?會不會是詛咒?”林潼川上牙碰著下牙哆嗦,甚至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可他越說越害怕,“或者說……這書齋裡招惹上了什麼臟東西?會不會……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林潼川話音剛落,書齋屋頂被樹枝狠狠敲打了一聲,嚇得他直接尖叫起來。
就在他驚叫的間隙裡,段景曜打量著其他人。
伍遮同林潼川一樣,驚恐萬分。
賀榕和許武清倒是淡定。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會不會我也會死……”林潼川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你不解釋為何你不是凶手,反而擔心自己也會死?”
段景曜的聲音似乎摻了雨一般,落到林潼川耳中隻剩冷漠,也正是這般冷漠讓林潼川回過神來,他皺著眉迎上了段景曜的眼神。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真的沒有殺害章紘,大姐姐疼愛我,我又怎會讓她為難!我與蘇令之平日交好,更不可能害他!我……我雖坐在他二人中間,可我什麼都沒乾啊!”
聞言齊舟點了點頭:“你說得有理,你並未同時與此二人結仇,看來你確實不是凶手。”
“齊祭酒。”段景曜微微側頭看向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齊舟,問他:“為何要同時與兩位死者結仇?難道齊祭酒認為凶手是同一個人?”
齊舟大驚:“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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