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雲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她一定要將國子學上舍裡的凶殺案查清。不僅僅是抓到凶手,來龍去脈也要一並查清。
她也不是自負之人,眼下著實沒什麼好辦法,但笨辦法她還是有的。
問道:“賀榕,送到皇城司的信裡寫了什麼,你可看了?”
賀榕自打心裡開始懷疑皇城司後,臉上就沒什麼好臉色,說道:“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
“不配合查案?你是想等著到了皇城司地牢裡再回答我的問題?”
聽了楚昭雲的話,段景曜微微一愣,隨後嘴角不自覺勾起了笑。
賀榕也是一愣,但他的心情就沒那般美妙了,隻得又老老實實回答了一遍楚昭雲的問題。
然而這個問題隻是剛開始而已,楚昭雲繼續問著問過的話,賀榕也無奈答著。
前前後後兩人一問一答,同樣的一通話,問答了五遍。
隻不過緊皺的眉頭,從賀榕的臉上轉移到了楚昭雲的臉上。
加上最開始段景曜問過的一遍,一共審問了賀榕五遍。
他的答案雖然言語表述不是每一遍都相同,可確實是同一個意思。
毫無破綻!
可能性有二。一是賀榕的確並未撒謊,是段景曜判斷錯了捅傷賀榕的情形,二是賀榕此人心機深不見底,圓謊的能力非常人能及。
這笨辦法對他沒有用!
兩人繼續對峙著。
不知不覺,屋外的光亮逐漸被黑暗吞噬。
楚昭雲愈發心急。
而賀榕,忽然抬眼看了楚
昭雲一眼。
隻一眼。
輕輕一眼,他又低下了頭。
也正是這一眼,楚昭雲心跳開始加速,好似她正背著沉重的巨石,停在懸崖邊上,一腳踩在堅實的土地上,而另一隻腳已然騰空。
她第一次有這般感受,周遭一切喧囂都已隱匿,隻剩下自己心臟搏動的聲音。
一刹那的恐慌席來又消失。
她逐漸恢複了平靜。
不!
她想錯了,還有第三種可能!
如方才一般語氣,楚昭雲問道:“賀榕,如此說來你並沒有嫌疑,會有察子送你回家。”
一邊說著,楚昭雲一邊朝著身後的段景曜悄悄打了個手勢。
段景曜上前,走到賀榕身邊,對他說道:“空的藥碗拿給我。”
賀榕依言轉身去拿床榻邊的空藥碗,隻是下一息他就軟綿綿地前傾倒在了床上。
段景曜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雖然他不知道為何楚昭雲給了他手勢讓他劈暈賀榕,但他知道得聽楚昭雲的。
確認賀榕是真的暈過去了,他才看向楚昭雲。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外走。
等到了無人處,段景曜才問道:“昭雲,你發現了什麼?”
“大人有沒有覺得賀榕有什麼不對?”
既然這般問了,段景曜不得不仔細回想,哪怕是當下未曾察覺出不對勁,眼下也得找出來。
可惜他捋了一遍也未曾找到答案,隻好搖了搖頭。
楚昭雲又問:“那接觸下來,大人覺得賀榕此人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