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裡頭就傳來了腳步聲,“狗子,彆叫了!來了來了!”等門一打開,那人看見來者臉凍得通紅的模樣,哽咽道:“我還以為昨夜下了那樣大的雪,官爺不來了……”
江望月介紹完楚昭雲,又擔心地問著:“可有人來毀屍滅跡?”
“沒有沒有,奶娘的屍首還在那,沒有人來過。”
江望月鬆了一口氣,側身看向楚昭雲:“楚推司,請。”
楚昭雲抬著步子,方才她已經打量了一番院子裡景象。
看起來是普通農家,隻不過江望月口中說的不算富貴是含蓄了。屋舍簡陋,院子裡也沒什麼物件。以耕地為生,卻任由院子裡的農具上落滿了雪,就算是冬日無地可耕,也該保管好賴以生存的工具。
這都不是值得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不算富貴的農家,請了奶娘來照顧嬰孩。
反正她在襄陽府生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這般事。
“先不著急驗屍,先和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好好好,都聽大人的。隻是家裡就拙荊的屋裡燒著炭,還得委屈兩人大人。”
“無妨。”楚昭雲揮了揮手,跟著男人進了屋裡。
江望月礙於禮節,進屋後,自動停在了屏風外,沒有跟著繼續往裡走。
屏風裡,楚昭雲看見了半躺在床榻之上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的女子。
那女子隻知道今天要來個更厲害的官爺,但沒想到是個女子,來的官是個女子,就更能體會到她心裡的痛了,想必也會更加儘心幫她找回兒子。
“大人,求大人幫幫我……”
“莫急。”楚昭雲見女子要起身,便連忙阻止了她,勸道:“才生產完三天,你且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李婉擦了擦淚,點了點頭。
這句話說到了她的心坎裡,自打昨夜出了事,婆母已經說了她無數次了,怪她沒看好孩子,婆母也同為女子,卻絲毫不在意她心裡的痛,更彆說在意她這還沒好利索的身子了。
楚昭雲心裡歎了口氣,既心疼又無奈,轉身問男人:“如何稱呼您?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叫何禹,昨夜我去東廂房抱孩子,發現孩子不見了,奶娘也死在了屋裡。”
“……”楚昭雲無奈地看著何禹,他這話說了何沒說有什麼兩樣。
“還是我來說吧……”李婉心中無奈,聽了何禹的話,她知道,他不是不配合問話,更不是心虛,隻是他就是蠢笨少根筋罷了!
李婉動了動腰,調整了個稍微輕鬆的姿勢,開口說道:“昨夜我想著奶娘該是抱著如哥兒來我屋裡了,可不見奶娘前來,也沒聽見東廂房裡有孩子哭,我就叫官人去瞧瞧。”
“那時候剛開始下雪,我想著可能是奶娘怕孩子凍著才沒出來,我就沒去。”何禹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
李婉接著說:“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我實在是心慌得很,就叫官人去看看。”
“我一進屋就看見奶娘倒在了地上,如哥兒也不見了。”男人說完,抹了抹眼淚。
隨後夫婦倆便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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