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騫從彆院去了永齊伯爵府,聽徐氏說了周氏可能把孩子藏起來的許多地方,從伯爵府出來時,才見到了打聽消息歸來的吳見青。
吳見青一臉慌張地迎上了高騫。
“將軍!老頭孫女果然來了汴京城,我找永勤伯爵府的下人打聽過了,楚家二姑娘不僅來了汴京城,還成了衙門裡的推司!會不會真是那女子……”
高騫沒有急著下定論,那女子真有神通能查到老頭的死和他有關係?真能膽量找到他的彆院外?
而是問道:“你還打聽到了什麼?”
“老頭孫女叫楚昭雲,聽說到衙門任職後辦了好幾個大案子,哦,對了!他家下人說,楚二姑娘很厲害,和皇城司的段提舉都是朋友!”
“段提舉?段景曜?”高騫登時警惕了起來,想了想,說道:“要想知道她是不是楚昭雲,去皇城司送封信就能知道答案了。”
“皇城司?將軍,咱們和皇城司素日裡沒有往來,和段景曜更是井水不犯河水,這、這……真要去招惹那人?”
高騫沒有解釋更多,在吳見青知道的事情之中,殺老頭一事和段景曜扯不上關係,可他聽父親說過隻言片語的內情。
更何況段景曜在汴京城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他和哪個女子親近。
隻是一試罷了,若是段景曜無動於衷,他又能奈段景曜如何?
可段景曜心裡在意楚昭雲的話,也怨不得他了。
若那女子真是楚昭雲,放她一馬也不是不行,能拿捏著她讓段景曜為他所用,何樂而不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想要收服段景曜這樣的硬茬,必定得等到他被折磨到絕望之時,他再出來施恩。
三兩個呼吸之間,高騫心裡已經有了計策,若是那女子當真是楚昭雲,那他既能替父親解決憂患,又能讓皇城司的提舉為他所用,真真是妙哉。
“附耳過來。”
“是。”吳見青連忙照做。
片刻之後,二人結束了低語,高騫又說道:“這件事還是你去辦,我先去找孩子。”
“是,將軍放心,我一定辦好!”
吳見青恭敬地送走了高騫之後,立馬回彆院寫了一封信,扔到了皇城司門口。
信在地上躺了半個時辰,才被察子撿起,又輾轉了幾手送到了餘富手裡。
段景曜並不在皇城司,餘富也沒敢擅自拆信看。
這封信,就安靜地躺在了段景曜的書案上。
一躺,就躺了兩天。
彆院地牢裡的楚昭雲,一躺也躺了兩天。
綁著手腳,蒙著眼,隻隔一段時辰就有人來給她喂一口水,兩天一夜,餓得有些頭暈眼花。
再加上地牢陰冷,她已經隱隱覺得越來越冷,似有高燒之兆。
她平日裡外出辦案,動輒就在伯爵府中消失好幾日,家人們也都習慣了,因此並沒有人覺得她是消失了。
衙門的同僚和段景曜,見不著她,也會以為她是去彆處辦案子了,沒有人會猜測她是被人打暈綁走了。
躺在地上的楚昭雲,認真地在想,後悔嗎?
她想,自己是後悔的,若是能在狗洞裡多待一會兒,就能完美避開要回彆院的高騫了。
或者要是第一回沒有走錯位置的話,她也能在高騫回彆院之前就溜了。
可偏偏,叫她撞見高騫了。
高騫竟如此機敏,她真是小瞧了他這樣一個在戰場上廝殺慣了的人。
她隻是後悔時機上差了幾分,但不後悔彆院一行。
能確定是高騫害了阿公,就是最大的收獲。
而高騫把她關在這裡,沒有立即處置她,一來可能是拿不準她的身份,二來可能是因為如哥兒之事沒空來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