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張書案的兩側,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麵紅耳赤,而楚成敬坐在一旁,烤著炭火,閒閒地喝著茶,對眼前的爭吵視若未睹,而魏玄英不在,不知道去哪裡了。
門外有個三四十歲的青袍小吏,懷中抱著幾份奏章,似乎是畏懼屋中爭吵的人,不敢進來,在門邊探頭探腦的。
祁淵收回嘴邊的嗬斥,把那青袍小吏叫進來,“哪裡的奏章?”
青袍小吏把奏章放在書案上給祁淵,答道:“上陽附近的杜縣,新豐,雍縣,陳倉。”他說完,又加了一句,“這是他們上的第二次奏章了。”
一日之內連送來兩次奏章,必定是災情極為嚴重。
祁淵拿過奏章看,聽到外頭魏彥德和楚觀還在爭吵,他蹙眉吩咐那小吏:“把本王屋裡的炭火盆搬出去,本王不用。”
青袍小吏愣了愣,“殿下,天太冷了,不用炭火盆手腳會凍住的。”
祁淵看著書案上幾遝奏章,寒聲道:“本王尚有這間屋子,身上的錦裘禦寒,可這些百姓還不知道何時能得到朝廷的援助?”
青袍小吏錯愕地看著祁淵,似乎有些動容,然後轉身出去。
魏玄英不知幾時回來了,正在外頭嗬斥著:“你們吵什麼?此時天寒地凍,賑災之事刻不容緩,遲一會不知多少百姓被凍死,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爭吵,枉費你們得百姓的供養。”
祁淵抬頭看了出去,魏玄英站在外頭屋子的中間,懷裡抱著
一摞文書,臉色鐵青。
青袍小吏帶了兩個小內侍監進來,讓他們把祁淵書案前的炭火盆抬出去,然後在他剛才送來的奏章中,抽出一份放在最上麵。
祁淵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奏章,拿起青袍小吏抽出的那份來看,“怎麼回事?”
青袍小吏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魏玄英正問抬火盆出去的小內侍監怎麼回事,沒人注意到祁淵這邊,他方小聲道:“求殿下憐憫杜縣的百姓,杜縣地處平原,無山可擋風,周圍也沒有寺廟讓百姓躲避,且……”
他聲音更低了,“魏大人不知為何扣住杜縣的賑災糧物,還沒有發放過去,那裡可有上萬的百姓。”
祁淵目光微微一滯,抬眸看那青袍小吏,眸色幽深無波,他平平地說道:“你是在質疑上官的決斷?”
青袍小吏臉色一白,身子下意識地往後一縮,躬下腰身,但轉瞬又挺直起來,垂首恭敬道:“下官不敢,下官隻是實話實說。”
“你叫什麼名字?”祁淵上下打量他一番,又問道。
“江陵。”青袍小吏。
外頭又傳來了魏玄英的聲音:“來人,把殿中的炭火盆都挪出去。”
“魏大夫,這大冷的天,你是想讓同僚們都頂著寒氣辦公嗎?”楚成敬怒道。
“原來楚相也知道這是大冷的天,本官瞧著你們都不著急,以為你們不怕冷。”魏玄英反唇相譏。
楚成敬不理他,讓小內侍監放下炭火盆。
魏玄英冷
笑:“晉王殿下苦百姓之苦,所以不用炭火盆,本官受殿下德行所感,追隨殿下,我魏氏的同僚自當也追隨殿下,楚相和楚氏的同僚儘管享用炭火盆,我們沒有異議。”
祁淵眼尾藏了一絲笑意,他揮揮手,讓江陵出去。
外頭的楚成敬都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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