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燁哭得愈發地大聲,陸芷沅哄不住,乳娘接了過去,向菱拿小布老虎逗他,他還是哭。
趙雪櫻尷尬地站起來,“世子不舒服,妾身改日再過來說話。”
陸芷沅略向她頷首,繼續和乳娘向菱她們哄著莊燁。
趙雪櫻走到正屋時,腳步緩了下來,她看到左側書房靠牆的書架上,放滿了書籍、碑帖、麻紙,臨窗的書案筆架上掛著大小不一的紫毫,還有鎮石壓著寫了一半的字帖,一縷青煙從書案邊的蓮花青釉香爐嫋嫋溢出。
她想走過去,看清書案上寫的字帖是什麼字體,因為她看著像是王右軍的楷書,不知是不是祁淵所寫的。
送她出來的茗玉上前兩步,擋在書房門前,含笑向正屋門口伸手請著,“趙良娣,這邊請。”
趙雪櫻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跨出房門前,她回頭往隔間看了一眼,眾人都圍著莊燁,無人目送她。
她出了倚翠居,幽幽一歎。
爹爹要她同華側妃多多來往,可她分明感覺到華側妃對她的冷漠。
她以前覺得自己能入晉王府,就可如願地陪著祁淵身邊,如今才發現,要越過華側妃得到祁淵的寵愛,不比她進入晉王府容易。
跟著的連翹看出她的失落,安慰她:“良娣,我們初來乍到的,同華側妃她們生分實屬正常,日後多多去倚翠居同她們說話,就熟絡了。”
是啊,多去倚翠居,同華側妃熟絡起來,就如爹爹說的一般,能多見到祁淵,還能知道華側妃因何得寵,她能進入晉王府,也必能得到祁淵的寵愛。
念及此處,趙雪櫻沉鬱的心緒輕快了些,她回想著倚翠居書房的陳設,打算在淑景居也整理出一間和倚翠居一樣的書房出來,日後祁淵見了,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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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舒用餘光看到趙雪櫻出了門,直起身子,“阿沅姐姐,日後你若是不想看到誰,就讓木英木蘭守著門後,不讓進來就好了。”
蘭氏笑道:“阿沅到底是將門之後,說話就是爽利。”
陸芷沅笑而不語,捏著莊燁的小手哄著他。
莊燁許是周圍有很多人逗著他,也不哭了,看著向菱手中搖晃的小布老虎,嘴裡吐出一個泡泡就笑了。
眾人也被他逗笑了,向菱道:“燁哥兒想來是鬨著要出去玩了。”
“是了,往時這個時候,燁哥兒都在院裡玩了。”陸芷沅讓乳娘抱著莊燁到院裡去,眾人也跟著出來。
陸芷沅沒有走到院子,隻站在廊下,看著向菱和乳娘,還有幾個丫鬟帶著莊燁在院裡散步。
蘭氏和關羽舒站在她旁邊,蘭氏問道:“我方才就想問你,馮夫人之事,我隻聽采買的婆子說了一嘴,究竟是什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被送去茂林守陵了?”
陸芷沅把是事情的原委告訴她們。
關羽舒呸道:“上次馮夫人大鬨晉王府,被皇後娘娘責罰,還不知收斂,在宮裡也如此張狂,這就是報應。”
蘭氏歎了口氣,“馮夫人是罪有應得,但王妃隻怕要難過了。”
陸芷沅望著在乳娘懷中手舞足蹈的莊燁不作聲。
馮夫人犯錯被建昭帝親自懲罰,宮裡朝中之人嗅覺敏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自然會有人火上澆油,落井下石。楚珮容是楚氏之女,又是晉王妃,不管她向著哪一方,都會被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