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走了,孔訥緊隨其後,隨後便是餘下的文官。
雖然心裡還有些狐疑。
但他們是相信錦衣衛,不可能被任何衙門裹挾的。
這是皇帝垂直管理的機構,一定不會出任何岔子!
隻是……瘧疾……也能救好?
這是什麼藥物啊?這麼的犀利?!
則天門外,隻剩下狐疑的詹徽和李景隆等人。
詹徽拉著藍玉:“涼國公,咱皇爺?”
他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了!
那是瘧疾啊!
不是普通的傷風發熱,瘧疾是要命的啊!
尤其老爺子這麼大歲數了!
詹徽已經做好了,老爺子大行賓天的準備了。
現在陡然聽藍玉說老爺子病好了?
這怎麼能不驚奇到極致?
怎麼可能不顛覆他的認知!
藍玉點頭:“咱沒空和你扯謊。”
嘶!嘶!嘶!
“怎麼治好的?太醫院不是束手無策了嗎?”
詹徽這話,也是身後一群不明真相的人想問的。
關於老爺子這神秘的一夜,除了極少數幾個人知道,就連淮西勳貴都被蒙在鼓裡。
藍玉看了一眼詹徽:“今天咱明白了一個道理。太醫院是真踏馬的廢材!”
聽藍玉這話……不是太醫院治的?!
藍玉揮手:“成了,先都莫猜了,皇爺已經著手開始讓有司收集神藥了,瘧疾瘟疫不會擴大,都回家等著消息便是。”
至於後麵朱元璋要怎麼安排,藍玉就不得而知了。
“啊?”
“涼國公,你話不能說到一半啊!聽你的意思,還有對抗治療瘧疾的神藥問世啦?”
詹徽十分驚愕,目瞪口呆的看著藍玉,抓著藍玉的手臂,不依不饒。
藍玉看詹徽的臉頰有些破了,動容道:“你還是先去太醫院看看臉吧!”
詹徽抓著藍玉手臂:“這個不著急,老夫血很多,流一會問題不大,你先和老夫透露透露。”
藍玉有些佩服的看了一眼詹徽!
血很多,流一會兒問題不大……這是多缺心眼啊!
他沉默了一下,道:“老爺子昨晚不在皇宮。咱隻能說這些了,遲早你們會知道。”
詹徽一窒,瞬間明白什麼,眼睛瞪的很大,呼吸有些徑直:“原來如此!”
詹徽心中狂喜!
老爺子突然病危,最擔憂的自然是淮西勳貴,畢竟那幾個字還沒被老爺子說出口。
如今聽到藍玉的話,詹徽瞬間就懂了。
他激動的道:“好好好!老夫明白了!”
“好!好啊!”
說著,轉頭就走!
傅友文看著詹徽的模樣,咂摸咂摸嘴:“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禮部尚書李原,呆怔的看著傅友文和詹徽,想了想,趕緊趕了上去。
“老詹,老傅……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好像都知道點啥?啥意思?”
傅友文看了看詹徽,又看著李原,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看到了當初自己問朱雄英能力如何的蠢樣。
他哈哈大笑。
詹徽也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然後兩人結伴離去。
李原咂摸咂摸嘴巴,這兩人……被打腦殘了吧?
倏地,李原突然呆怔住了:“我滴天!不是去那裡了吧?”
朱公子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上次問過詹徽!
那麼……藍玉口中的什麼神藥……嘶!
李尚書使勁搖頭,倒吸涼氣!
……
皇宮。
鄭和和陳洪如往常一樣當值。
皇爺不在謹身殿,兩人便負責清潔謹身殿的工作。
“鄭公公,有人找您。”
門外,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
陳洪一愣,隨即繼續不動聲色的繼續開始擦拭桌椅。
鄭和點頭:“好。”
說著,鄭和便對陳洪示意一番,然後自己走了出去。
陳洪衝鄭和笑笑。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心裡有些不安。
皇爺病重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去告訴了朱允炆母子。
他也知道,隻有朱允炆登基,他才能扶搖直上。
可是現在皇爺生死未卜,人也出了宮……一股莫名的擔憂從心頭浮起。
左思右想之後,陳洪又鎮定了下來,畢竟瘧疾這種瘟疫他也聽過,基本上是沒有活著的可能。
隻要老爺子活不久,想來不會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
謹身殿的大門被推開。
一縷陽光,緩緩的將大殿照耀的明亮起來。
外麵的陽光照耀進來,有些刺眼。
而後,鄭和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陳洪眯著眼看著。
沒多時鄭和走了進來。
“鄭公公,出什麼事了?”
鄭和搖頭:“沒什麼事。”
陳洪再次問道:“是不是皇爺有消息了?”
鄭和點頭:“皇爺應當病愈了,想來也沒什麼大礙了。”
陳洪一愣,臉色有些不自然,隨後道:“這樣啊,那太好了,天可憐見,皇爺長命百歲。”
鄭和也開始彎腰拭擦桌椅。
大殿稍顯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鄭和冷不丁開口:“陳公公昨晚去哪兒了?”
陳洪動作有些停止,隨後又恢複了自然,不解的道:“昨晚咱家回去之後就睡了,鄭公公何處此言?”
鄭和噢了一聲:“陳公公覺得,這深宮中,咱們做奴婢的,能伺候兩個主子麼?”
曆朝曆代的帝王最恨的就是背叛,朱元璋自然也不例外。
陳洪一愣:“鄭公公這話什麼意思?咱們都是皇爺身旁的人,當然隻伺候皇爺啦。”
鄭和點頭:“是啊!”
沉默了一會兒,鄭和再次問道:“你認識朱公子嗎?”
陳洪一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在朱元璋身旁伺候了那麼久,自然也聽到了不少話。
關於朱公子,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很多情報,也是他透露給朱允炆和呂氏的。
陳洪有種不祥的預感,忙不迭道:“鄭公公,這些話可不要亂問,皇爺最憎恨我們私下裡亂嚼舌根。”
鄭和冷笑:“原來你也知道。”
“咱們當值不容易,都是少了命根的人。”
“陳公公,有時候你陷害我,其實我也都看在眼裡。”
陳洪立刻尖銳的就叫了起來:“姓鄭的,你這話什麼意思?咱家什麼時候陷害過你啦?”
鄭和怔怔的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道:“陳公公,你先回去吧。”
陳洪冷哼道:“那恕咱家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