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死亡之眼!
回家迅速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看了下課程表,找出今天上課的書本,立馬出門打車往學校趕去。
好歹沒遲到,在早讀開始前就趕到了教室。
“哎?陶桃,這邊!”楊丹坐看到我,衝我招手喊了一聲,拍拍她後麵空著的座位讓我過去。
“嗯?怎麼了?不用安慰我,我現在的心情很好,我媽已經脫離危險,沒什麼大礙了。”我怕她是要常規地說些煽情話安慰我一番,連忙先開口讓她打住想要這樣做的想法。
“哦。是嗎?那挺好啊!”楊丹並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隨口附和了一聲,又說“你以為我是要安慰你嗎?我是在提醒你,你的座位在這兒。”
“蛤?”
“蛤什麼蛤,你昨天沒來,座位已經換到這兒來了。你月考總分全班第八,夠牛啊,提升那麼快!”楊丹誇讚著我。
“真的假的?”我的月考成績排全班第八,真是出乎我意料,興奮雀躍地坐下,刻苦努力沒白費啊。加上媽媽脫離死亡危險,還真是雙喜臨門。
“瞧你那得瑟樣兒,嘖嘖嘖……”楊丹不屑地撮了撮嘴,“繼續努力,爭取超過我哈!”
我這才意識到她坐在我前麵的座位,表示她的排名已升到了第三。“天啊,你才牛吧,第三?!”我小聲地驚歎著。
“哼哼,這有什麼,我可是要爭第一的。”楊丹傲嬌地說。
“哦哦,加油吧。那這次的第一是誰啊?”我看第一排左邊第一個座位的同學還沒有來,空著,便問道。
“那個複讀的插班生,胡豔豔。”
說曹操曹操到,楊丹剛說完第一名是誰,胡豔豔就從教室前門走了進來。她頂著齊耳的蘑菇頭短發,戴著厚厚的眼鏡,低著頭,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到她的王者之位坐下,不帶休息喘口氣就直接拿出英語書和速記卡片記起單詞來。
“看到沒,這就是第一名的魄力,有沒有感覺實至名歸?”楊丹捂著嘴,聲音壓得比我更低,“不跟你廢話了,我得趕上她的進度,背單詞去!”說完,她轉過身專注投入到背單詞上去了。
我轉身回頭望了全班同學一下,人人都很自覺在學習。早自習可以讀書,可以背單詞,也可以自己拿題出來做,老師並沒有限製規定必須做什麼,做什麼都可以。當然,得是和學習有關的事。
黃琴的排名應該降到了倒數,我看到她坐在最後一排。王倩坐在倒數第三排。潘文婷呢……我在身後的座位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轉過身來,才發現她剛進教室,坐到了第一排最右邊的座位。嗬!她第五!?兩個複讀的插班生還都挺厲害的呢!
早自習鈴響,陸靜走進教室,背著手像監考老師一樣在班上遊走晃蕩,審視著每一個同學在乾什麼。她看到我時微笑跟我點了點頭,並沒有打擾我學習。
下了早自習,陸靜把我叫到教室外,詢問了一下我媽媽的情況,了解當前狀況和我的情緒狀態,又說了些鼓勵的話,灌了點雞湯。表揚我月考成績進步大,讓我再接再厲,克服困難,儘量不要被外界其他事乾擾了學習……叭啦叭啦的說了一堆才放我回走。
回到教室,開始上第一節課,不知為何,總有些心不在焉。清晨在人民醫院門口看到的車禍浮現腦海,也不知那個肇事司機現在如何了?警察和他本人都沒把我的話當回事,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必死無疑吧!
唉!不想了,當時都已經決定不管他,隻把他當素材確定我能力的可控性而已,他的死活既已命定,與我無關。我不可能去乾涉每個人的生死吧。
這麼想著,稍稍寬慰了自己些,靜下心來聽講……
課間操時間。
做完操解散後,張思睿照舊跑了過來,“嘿!桃子!這麼快就回來上課了啊!怎麼不再多請幾天假休息休息,多好的機會啊,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
“你會說話嗎?我媽還躺在醫院呢,你居然說這是個好機會?”我假裝不爽地白了他一眼。我已習慣他口無遮攔,知道他並無惡意。
“呸呸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擔心你還沒恢複過來硬撐。”張思睿尷尬地連忙擺手改口,“不過看你精神頭那麼好,應該沒啥問題,嘿嘿。”
“嗯,謝謝關心。”
“嘻嘻,彆光說啊,咱們什麼時候約會去?”張思睿嬉皮笑臉地問我,掏出手機來查看消息。
“十一假期都過完了,哪有空啊,等放寒假吧。”我正兒八經地回答。
“寒假……”張思睿像吃了癟一樣難受。“咦?桃子,今早六點多時,在人民醫院門口發生了一起車禍呢。六點多時你離開醫院了嗎?有看到嗎?”似乎是他收到了一條本地社會新聞的推送,正巧是在人民醫院附近這熟悉的地方發生的事,所以他點開細看了一下。
“嗯。我看到了,當時我正過馬路呢!汽車撞電瓶車。”我撇著脖子回答。
“你真在現場啊!”張思睿一臉驚訝,看著手機問“怎麼樣?場麵慘烈嗎?新聞上說,是電瓶車闖紅燈,汽車看到時已來不及閃避……是這樣嗎?”
“差不多吧……”我回憶著車禍的場景回答。看了看此刻的時間,已經十點多了,車禍是清晨六點多發生的,我看到肇事司機頭上的倒計時數字是八千多秒,兩個多小時。現在顯然已經歸零了。想到這兒,我問張思睿“那個肇事司機死了嗎?”
“嗯?”張思睿又是一臉驚訝地反問“你怎麼知道肇事司機死了?我還想讓你猜猜這反轉的結局呢!啊不,這新聞指明受害者是汽車司機,所以肇事者是電瓶車司機才對呢。汽車撞了電瓶車,電瓶車司機沒死,死的倒是汽車司機,真是跌破眼鏡啊。這裡說是汽車司機的肺……”
“肋骨插入肺部死的對嗎?”我搶過話問,驗證我對汽車司機死因的預見是否正確。
“你怎麼知……哦!我知道了,你在事故現場就看到了汽車司機的死亡時間和死因了對吧?”張思睿恍然大悟,豁然開朗地說。
“嗯。”我點點頭,“不怪我,我已經告訴他了,他當我說胡話詛咒他呢。”
“呃,話說誰會相信呢……一個陌生人突然迸出來說自己還有多久會死,連死因都說得清清楚楚。你比死神來了還精準呢!”張思睿以為我對那個汽車司機的死心懷內疚,開著玩笑安慰我。“不過,你這次又是突發性的預見死因嗎?你剛才說得很準確呢!”
“我也不確定……我還需要多找些素材來確認。目前看,似乎是可控了……”
“噫~!好可怕,你居然把這稱作素材,還要找更多素材……這意味著你要接觸更多人的死亡咯?嘖嘖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桃子啊……”
張思睿的口吻仍是開玩笑的,但他這話卻刺激到了我。或許我內心深處是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的,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意識到我想要尋找更多素材用以佐證自己能力的想法是有問題的。不知不覺間,我對親見死亡已習以為常了,不害怕,甚至還會有些小興奮。
我這是怎麼了?一直以來我都跟抗拒自己預見死亡的能力,經過多次實操後,也隻能說把這能力當成自己擯棄不了的個性接納並存了而已。從未曾為自己擁有這能力而感到興奮,可現在卻在不經意間,從這能力中獲得了……快感?!
我害怕這種情緒上的轉變,感覺自己要黑化了般。我越發覺得自己的反應不正常,陷入自我懷疑的情境中,露出自我嫌惡的表情,一臉不高興地往衝刺樓跑去。
“喂!桃子,怎麼突然跑了?……”張思睿滿是困惑地被我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