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久,便遇上趕來的婁字旗幫眾,雙方並做一處,齊往興懷崗聚首。
眾人到達時,奎字旗早已搭好營帳,龍信同火雲門門主柳安迎將出來,顧清弦忙上前見禮。
鐘誌岩見師父親自到來,頗為吃驚:“師父,您的身體好了?”
柳安向他點點頭,對眾人道:“前幾日身體抱恙,支援來遲,還要多謝諸位對火雲門的照顧。顧旗使,給你添麻煩了。”
顧清弦道:“柳門主言重了,此次火雲門出了不少力,都是鐘大哥和諸位兄弟的功勞。”顧清弦心知雖然自己和鐘誌岩並不對付,但這些場麵話還是要說的。
果然,柳安聽了顧清弦的話後不禁嗬嗬微笑,對於自己的愛徒,他還是頗為滿意的。
眾人敘禮畢,顧清弦將三位旗使和柳門主請到後帳中,講了自己與林玥彤在秋龍山莊密室裡的發現,並將兩幅畫和裝著藏寶圖的小包放在桌上。
“第一幅畫在適才爭鬥時被狄宏搶去,不過上麵的謎底指的洛陽,應該已經無用了。”顧清弦一麵說,一麵將另外兩幅畫鋪開。
宗明群輕撫畫卷:“這般說的話,南康府與西安府便是其他兩張藏寶圖所在之地?”
張光化道:“此般猜測雖有道理,然亦不可排除還有遺漏之處,我看還是將畫帶回,交由副幫主和各位堂主判斷吧。”龍信也點點頭,畢竟單憑這兩幅畫還什麼也說明不了。
見眾人無異議,張光化又道:“倒是顧旗使與宗旗使適才所說的秋龍山莊被滅莊之事,柳門主,你怎麼看?”
柳安道:“據我所知,自寇毅死後,秋龍山莊已損失多名高手,除寇豪健外,隻有秦仕永和董平厚兩位武師算得上硬手,但這二人雖跟隨寇毅多年,武藝也不見得多麼高強。”
宗明群道:“我看多半便是地龍門搗的鬼,他們熟悉秋龍山莊,自是最好下手。”龍信道:“此次前來洛陽的勢力本就不少,有幾支躲在暗處也未可知。所幸顧旗使將藏寶圖奪回,我們隻要好生護送回江南便好。”
柳安又道:“離了洛陽,從軒轅關過去,各處都有火雲門接應,一定將各位順利送出河南。”張光化說道:“從嵩山腳下過吧,我這裡還有書信一封送到少林普德方丈處,來之前蔣大哥特意叮囑過的,我差點忘了。”
“沒問題,當年秦幫主與普德方丈交好,少林寺當不會與我們為難。”柳安點頭讚同。
眾人商量畢,各回營帳休息。
顧清弦獨坐帳中,皺眉看著桌前的小包與畫。
過了許久,顧清弦拿起筆來在燭火下書信一封。剛寫完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將寫好的信放到火上燒掉,執筆又重新書寫一份。
這次寫好後從頭到末總覽一遍,總算滿意地裝入信封。
裝好信後,顧清弦對著帳外叫了聲:“葉楓。”一顆大圓腦袋應聲探過簾布伸進帳來。
“進來吧,不用守著了。”
聽得顧清弦呼喚,葉楓搭開簾布,佝僂著身子走進,他體型實在太大,一走進來,營帳倒顯得窄小了。
顧清弦取出一張白紙,提筆慢慢畫出三個橢圓圖形,上一下二呈“品”字形,最後填以濃墨,正是臨摹的藏寶圖左下角的圖案。畫好後問葉楓:“記住了嗎?”
葉楓點點頭。顧清弦不放心,又拿出一張新紙再畫一遍:“回山之後,你就將這個圖案畫給爺爺看,一定不要記岔了。”
顧清弦連說帶比劃,估計葉楓也聽懂了七七八八,隨即將寫好的信交到他手上:“我在此間還有要事,便先不回去了。”
葉楓極不情願地接過信,看著顧清弦的眼神似乎充滿了委屈和幽怨。顧清弦輕輕將他推出帳來:“快去吧,趁著夜色正濃,現在就出發吧。”
目送葉楓離開,顧清弦不禁偷笑起來,葉楓因為毛發顯眼不易隱蔽,這幾日一直閒著很少走動。現在剛有事派給他做,沒想到卻是被“趕回”歸雲峰去。
“需要我派人保護嗎?”張光化的聲音忽然響起。
顧清弦笑容一滯,張光化何時出現在背後,他竟絲毫沒有察覺:“不用了,葉楓行動迅捷,能利用山林優勢掩人耳目。”
“為何不讓他將藏寶圖一並帶走?放在歸雲峰或許更加安全。”張光化繼續問。
顧清弦轉過身,難掩驚訝道:“您的意思是……”
“每月的柴米油鹽,是我和風堂主送的。”張光化微笑道。
“啊,原來如此。”想到山上每月的用度都是朱雀堂堂主親自送來,顧清弦更加堅信爺爺當年在雲安幫的地位超然。
“以葉楓之力,難保萬無一失。這圖還是交由三位旗使護送更加穩妥。”顧清弦道。
“那我再派遣三隊人手,分向不同方向出發。”
顧清弦喜道:“如此,便多謝張旗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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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顧清弦已早早等在蘭行亭邊。
藏寶圖的線索不知真假,朱雀堂一時間也派不出更多人前去探查,顧清弦便與眾位旗使商議,由自己帶上一副畫卷前去陝西,而藏寶圖和另一副畫交由張光化等人帶回江南雲安幫總部。
諸位旗使自然無異議,顧清弦也樂得清閒,一大早便獨自到蘭行亭等候林玥彤。
可是等了許久,蘭行亭外倒是人來人往,卻就是不見林玥彤身影,顧清弦不禁有些焦躁,多次踮起腳向洛陽城的方向張望。
“乘彼垝垣,以望複關。不見複關,泣涕漣漣。”聽到背後有人說話,顧清弦轉過身來,隻見一個青年漢子坐在亭子裡,朝著自己微笑。他所誦之詩出自《詩經·衛風》,顧清弦自然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