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如驚雷砸入魚兒耳畔,她漸漸緩下步子來,目光閃爍掃視著洞黑的街道。
是啊,他這話說得不假,年晞堯能尋人來暗殺自己,定要得逞才會罷休。
她能逃過一次兩次,總不能逃過三次四次去?
她想了片刻,將目光定在胤禛身上,破皮耍賴道“他是你娶過門的福晉,你得想法子讓我快些平安離開這鬼地界!”
“我?”胤禛食指指著自己,冷笑道“本王憑甚要護你周全?”
魚兒又行了幾步,見一旁正是衙門,於是跑到了緊閉的門前,將鼓錘拿在手中,虛晃一圈兒就要往鳴冤鼓上砸“那我唯有報官將這事兒鬨大了去。橫豎是一死,到時也是你臉上無光。”
“府衙是能管住年府、還是能管住本王?”胤禛唇角撇過一抹笑意,上前奪過魚兒死死攥在手中的鼓錘“本王應下你,護你周全便是。”
“可當真?”
“當真,隻是你走前需再請我吃頓酒。”
魚兒死死護著荷包,向後退了兩步“不成,我我哪來的錢?不是,你堂堂皇四子,讓我這日子快過成叫花子的弱女子請你吃飯,你不嫌臊得慌?”
胤禛挑眉搖頭“不嫌。”
於是,魚兒又被胤禛迫著入了醉仙樓。
他今日倒是給魚兒留足了麵子,隻點了幾盤平價菜式,要了兩壺醉仙釀就作罷。
掌櫃的恭敬與他取來酒盞,胤禛指節瞧一瞧桌案,又問掌櫃的要了一盞。
他將酒水添入盞中,一盞置於自己身前,一盞推給了魚兒。
“你要我喝?”魚兒問了一句,胤禛舉起酒盞向她晃了晃,強行與她碰杯。
她本是不喝的,可胤禛每進一盞便碰一下杯。
一來二去,魚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勉強陪他飲了起來。
“你為何總喜歡入夜來這地方喝悶酒?”
“煩。”
“煩什麼?”
“你。”
“煩我你還要和我喝?”
“嗯。”
而後,無論魚兒再問些什麼,胤禛都隻用一字來回她。
他隻顧著飲酒,桌上的菜一口也未碰過。
他定是添了什麼煩心事兒吧?
魚兒看著胤禛冷峻的側臉,私心裡嘀咕著原來,如他這般位高權重之人也會有煩惱。想至此,自己倒平衡許多。
醉仙樓出名的就是這醉仙釀,算得烈酒。
魚兒從前可是吃一道醉蝦都能走路迷糊的人,一連飲了七八杯,哪裡還能清醒?
隻是在魚兒暈身過去前,仿佛聽見胤禛嘀咕了一句
“你這性子,很像我從前熟識的一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