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內,光線昏暗,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兩道挺拔的身影直直地跪在地上,身形雖依舊筆挺,脊背卻因緊張而微微發僵。
王雨薇被兩個鬼族侍女架到了屏風後麵,她的身體軟綿綿地垂著,眼神空洞無神,恐懼與絕望將她徹底籠罩。
那侍女則被粗暴地扔在大堂之上,她四肢癱軟,像條蟲子般趴在地上,往日的倨傲與不甘心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隻剩下無儘的驚恐。
那侍女下意識地回頭,視線猛地撞上兩道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她的大兄和二兄!刹那間,她的瞳孔急劇收縮,臉上血色全無。
自父母離世後,他們三兄妹便相依為命,彼此間的感情深厚無比。可如今,自己犯下如此大錯,而兩個兄長竟被主人弄到了這裡。
一種可怕的猜想開始在她心中瘋狂蔓延。她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背叛,主人要將她的家人一並懲罰?
是不是兄長們會因為自己的愚蠢而遭受滅頂之災?這個念頭如同毒蛇一般噬咬著她的心,讓她痛苦不堪。
她張了張嘴,想要呼喊兄長們的名字,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隻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嗚咽。
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她的身體抖得愈發厲害,滿心都是對未知懲罰的恐懼和對兄長們的愧疚。
柳林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神色冷峻。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刀,緩緩掃過下方跪得筆直的兩人,隨後朗聲開口,聲音在這略顯空曠的房間裡悠悠回蕩:
“你們的妹妹在我的府中,沒能得到我的寵幸,也還沒有名分。這本不算什麼大事,她才歲,往後還有足足年的時間可以等待機會。”
聽到這話,下方的兄弟二人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又迅速低下頭,不敢直視柳林的眼睛,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們深知柳林在這一方的權勢,此刻被傳喚至此,又聽到妹妹的事情,心中的惶恐如同洶湧的潮水般不斷翻湧。
柳林微微停頓,目光緊緊鎖住這對兄弟,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們的內心,令他們如坐針氈。緊接著,柳林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冰冷刺骨:
“但是,你們的妹妹卻等不及了。她竟開始勾結外人,妄圖在我這後院掀起風浪!”
柳林的聲音愈發高亢,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她所勾結的外人,可是擁兵十萬的大軍!你們兩個都是軍武出身,好好想一想,如果這事真讓你們妹妹乾成了,咱們得有多少弟兄要戰死沙場?多少家庭要因此破碎?”
兄弟二人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妹妹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到可能產生的可怕後果,兩人滿心懊悔,恨自己沒能管教好妹妹,同時也對即將到來的懲罰感到無比恐懼。
哥哥緊咬著牙關,臉上滿是痛苦與自責;弟弟則癱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嘴裡喃喃道:
“大人,我們實在不知妹妹竟做出這等事,求大人饒命啊!”
柳林神色冷峻,緩緩擺了擺手,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夾雜著一絲無奈:“軍法無情,家法也無情。既然做出這種事,就必定要付出代價。”他的目光掃過兄弟二人,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做最後的宣判。
兄弟二人聽聞,心中一沉,抬手抹乾了臉上的淚水,眼神之中瞬間閃過一絲死寂。他們身為軍武之人,對軍隊法令的嚴苛再清楚不過。在軍隊裡,一些小過錯或許尚可通融,比如順手搶了點東西,上官可能會幫忙隱瞞;
在草原打仗時,私藏點戰利品,也不會有人深究;甚至欺負個百姓,頂天也就是挨幾十軍棍,而且執法的弟兄們念及戰場上的生死與共,往往都會手下留情,畢竟大家都清楚,在那刀山火海般的戰場上,誰都可能犯錯。
可吃裡扒外卻是軍中大忌,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一想到戰場上那些死去的兄弟,可能就因為某個人的背叛而枉送性命,甚至導致全軍覆沒,二人就不寒而栗。他們深知,做出這種事的人,是全體將士的敵人,罪無可恕。
柳林看著他們,語氣稍緩:“你們兩個都已成家生子,這輩子也算沒什麼可遺憾的了。你們都是本將軍的弟兄,禍不及家人,你們的家人並不知曉此事。”他微微頓了頓,最後說道,“一路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