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走著瞧。”
陸玉山雙目一眯,“熾焰宗已被本座除名,螢碑無你宗門印記,記名螢牌在你手中不過是一個廢品,你誰也護不住,包括你自己。”
“這話,教主閣下可就說錯了。”
東景煥冷然一笑,亮出一枚陌生的宗門印記,“熾焰宗除名又如何?我早已自立新宗,我想護的人,你殺不了!”
陸玉山眉頭終於蹙起,但沒過多久,就重新舒展開,“連四極城的上古辛秘都知道,看得出來你的機緣不小。
你早早就知道我天衍教存在,卻隱忍不發,為的就是在今天小小惡心本坐一回?”
他臉上露出幾分欣賞,“東景煥,你既然連熾焰宗都可以輕易拋棄,何苦自立門戶,不如來我天衍教,繼續做核心弟子。
以你的資質和謀算,用不多久,就能成為東洲第五大天驕,何必明珠暗投呢?”
“你做夢!”
東景煥真元湧入淡青色螢牌,三團玄光立時飛出,一團籠罩東景煥己身,另外兩團則是飛向了林北嵐與舒高明。
林北嵐眼看著玄光飛來,不等其臨身,驀地揮袖蕩開玄光,將其籠在韋正身上。
她眼眶通紅,卻沒有再跟從前一樣遇事暴躁事態,反而平靜地說道“應師弟,小師弟天分最高,你不會怪我吧。”
應卓看著韋正,臉上露出笑容,搖頭道“當然不會,小師弟,你可要跟著東師兄好好努力啊。”
韋正滿臉愕然,渾然沒想到,這唯二的活命機會,會有一個落在自己身上。
他忍不住望向陸玉山,卻見其依然沒有任何指示。
舒高明抱著師父屍首,眼見玄光飛來,忽而冷笑,一袖掃開玄光,“拿開你的臟手!”
“舒師兄……”
東景煥聲音低沉,“此計劃非我一人之意,師父他們,都知道,這是為宗門留存……。”
舒高明瞳孔一縮,態度卻不見好,反而變本加厲,破口大罵“都知道?你就能枉顧全宗性命,苟且偷生?!”
東景煥深深吸氣,“我沒有錯。”
舒高明抱著師父起身,眼裡再無平日揶揄輕鬆,隻餘仇恨,“你是沒錯,可我恨你,也沒錯!”
言罷,他捏碎藏在掌心的黑色雕像,一股邪惡狂亂的氣息瞬間將他包裹,拖入虛空消失不見。
“陸玉山!東景煥!此番我若不死,來日必報血仇!!”
飽含恨意的喊聲自虛空中回蕩開來。
“鬼澗黑塑……”
意外放跑一人,陸玉山眼眸微眯,不再看戲,抬袖一揮,天衍教眾多修士立刻一擁而上。
與此同時,韋正耳邊也響起陸玉山的傳音,“徒兒,趁亂殺了應卓與林北嵐,他們不會對你設防。”
韋正收到傳音,臉色慘白一片。
該來的,還是來了。
“乖徒兒,若非為師救你,你早在百年前死在外門,可千萬不要讓為師失望啊。”
韋正緊攥雙拳,盯著閣樓上看戲的陸玉山。
“徒兒……遵命!”
天衍教來勢洶洶,熾焰宗不過是一群內門弟子,如何抵擋?
廣場裡是一邊倒的屠殺,血流成河。廣場外,則是眾多宗門冷眼旁觀,靜悄悄一片。
“滾開!”
東景煥擊退兩名結丹修士,立刻就會被另外幾名結丹修士纏住,無從擺脫。對方困而不殺,體內護法玄光無法被激發,生生沒了作用。
他眼睜睜看著一名名弟子被殺,恨得咬牙切齒,卻什麼也做不了,應卓與韋正二人亦是如此。
反觀林北嵐,境況則要淒慘得多,一人獨戰三名結丹中期,很快支撐不住,傷勢逐漸加重。
很快,廣場上安靜了許多,幾千人的熾焰宗隊伍,隻剩下寥寥幾十人還在垂死掙紮。
血腥味順著風飄散開來,令人作嘔。
“熾焰宗,滅了……”
不知是誰歎息一聲,令得氣氛更加沉重。
噗——
一道冷光穿透右胸,林北嵐痛得悶哼,踉蹌後退,劍柄浸滿鮮血,滑膩膩的,幾乎握不住。
眼前的天在轉,她劇烈喘息兩聲,又厲喝一聲,衝了上去。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死得窩囊!
“找死!”
對麵修士獰笑一聲,雙手再次掐訣,冷光瞬息遁出,刺向林北嵐眉心。
“我要……死了?”
林北嵐眼神恍惚,忽然瞥見天外白光飛來,不到眨眼間的功夫,便臨身前,脖間冷光應聲而碎。
林北嵐愣了一下,麵前修士眉心忽然出現一道血線。血線自上而下,顯現極快,最後分開,將人整齊地分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