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示愛!
整個餐廳一片死寂。
趙琴都有些呆滯住了,沒想到兒子已經到了哪怕明擺著聯姻可以利益,都不想和雲欲晚扯上關係的程度。
兒子其實還是怨他們的吧。
現在他們還為另一個孩子關切打算。
溫渭已經在心裡盤算,用信托以外的辦法給雲欲晚一部分財產,要怎麼避稅。
良久。
溫仰之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輕輕將長柄銀勺落在疊好的餐巾上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回陸家嘴了。”
趙琴急得差點站起來“港生,信托的事情往後再說,你之後還回來嗎?”
溫仰之看了雲欲晚一眼,淡淡道“看情況。”
然而那一眼落在趙琴和溫仰之眼裡,就是因為雲欲晚在,所以他不願意留。
趙琴心裡糾結。
聯姻就是要為港生鋪路,現在港生和欲晚的關係搞得這麼僵,這還怎麼互相扶持?
是她一直小氣了,一直都不讓欲晚和港生多接觸,其實早應該讓他們培養兄妹感情。
這下倒耽誤了要緊事。
趙琴腸子都悔青了。
溫渭更是想不到溫仰之會因為一個信托一句爸爸這麼大反應。
他早以為兒子已經不在乎他們了,沒想到還是會因為他們對另一個孩子的關愛而不甘。
他能理解。
可難道要為了兒子的示好而薄待欲晚嗎?
她是婉儀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痕跡了。
而兩人滿心擔憂焦慮,懊惱雲欲晚和溫仰之關係這麼不好,想怎麼能趕緊解決困局,讓雲欲晚和溫仰之親一點。
而溫仰之的手還摸在雲欲晚大腿根上,從容自若,仿佛他的手天生就該長在她腿上。
眼見局麵越來越僵硬,臨急之際,趙琴忽然找到借口“銀行不是要繪製新的定製卡嗎,妹妹是藝術高材生,設計聯名卡的圖樣不在話下,要不讓妹妹在銀行陪你上幾天班?”
咣當一聲,雲欲晚震驚得手裡的勺子一鬆,掉回白色瓷碗裡。
阿姨讓她跟著哥哥上班??
她都懷疑聽錯了,不敢相信琴姨會讓自己跟著溫仰之。
畢竟阿姨對她的態度一貫是不冷不熱,對於她和哥哥接觸,更是隱隱有點排斥態度。
此刻趙琴顧不得那麼多,隻是顧著看溫仰之的麵色。
雲欲晚以為溫仰之會高興,沒想到溫仰之轉眸冷淡看雲欲晚一眼,視線又看似涼薄不在意地轉回去
“已經請了合適的設計師,沒必要大費周折,她不適合在銀行工作。”
他說話太薄情,一點麵子不給,趙琴一時口不擇言“港生,你妹妹的畫畫真的畫得很好,你以前也很喜歡畫畫的,妹妹肯定和你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話音一落,趙琴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站在她身後的王媽都皺起一張老臉。
溫仰之略微調整坐姿,往後靠了一點,但眼睛始終定定看著趙琴“共同語言?”
那眼神很平靜,卻有不怒自威的上位感,但看得趙琴都心裡發虛。
十年前,是他們打斷了港生的腿。
現在卻為了讓他和彆的孩子相處好,用他喜歡畫畫來說事。
港生該有多寒心。
共同語言,從他開始斷掉學藝術的路子之後,就再也沒碰過畫筆,怎麼還會有共同語言。
兒子現在已經完全不喜歡畫畫了,又怎麼會喜歡一個畫畫的人?
她想幫忙的,怎麼幫了倒忙。
溫渭看情況成僵局,兒子那麼不願意接受婉儀的女兒,暗自歎息自己沒有處理好孩子們的關係,以至於港生現在這麼討厭欲晚。
要是當時欲晚來家裡,他就讓港生陪著妹妹教妹妹人情世故,多出席一些宴會多一起走動,怎麼會成今天這個樣子。
他也恨自己狹隘,當年如果坦坦蕩蕩說明白是把欲晚當成親女兒養的,而不是粉飾太平說寄養到成年,港生對欲晚的態度就不會那麼隨便,整整七年,說不定早就已經磨合過培養出兄妹情誼了。
溫渭終於發話“就讓妹妹曆練曆練,你妹妹見人少,也需要作品在國內打響名號,讓妹妹去銀行待兩天吧。”
溫渭和趙琴不同,溫渭安排誰進銀行不用看溫仰之的麵子,哪怕溫仰之不同意,雲欲晚也進定了。
但溫渭的態度軟和,有向溫仰之征求意見的意思。
溫仰之終於疏離開口“一個畫手的事,沒必要征求我的意見。”
乍一聽事不關己,可琢磨下來,溫渭夫婦隻覺得他言語之間的輕蔑感薄淡,像是對他們強逼他接受雲欲晚這件事覺得可笑,直到現在還違逆他的本心,但又懶得和他們計較了,因為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已經對他們失望。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同意了。
趙琴急於求成,得寸進尺“剛好你那兒離溫氏近,妹妹一直很安靜,可不可以讓妹妹去你那裡住兩天?”
雲欲晚差點嗆到。
她都不敢和哥哥住,她感覺會承受不住,哥哥年紀又大單身的時間又長,她還是個沒正經談過戀愛的母胎單身,更何況哥哥一看就身體很好。
雲欲晚心裡隻求溫仰之趕緊拒絕。
說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溫仰之抬眸,沒有說話,隻是眸如寒潭,始終平靜無波地看著趙琴。
趙琴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
自己怎麼能要求兒子還接納欲晚去他的地盤住,這無疑是打破了他的邊界,他連他們都排斥,不讓他們進靜樓,更何況是欲晚?
溫仰之冷麵無情,輕飄飄一筆帶過“有司機,沒必要去我那裡住。”
雲欲晚鬆了口氣,但溫仰之這句話差點沒給兩個老的急死。
趙琴強賠笑臉“你旁邊不是還有兩棟彆墅嗎,叫人過去整理整理,妹妹平時不會總打擾你的,你也知道妹妹很乖,不給人添麻煩。”
溫仰之是一步也不讓,淡淡開口“當初我買的目的,就是不想聽左鄰右舍喧嘩。”
“沒關係的,我不用去陸家嘴住,我每天從老宅過去就好了。”雲欲晚趕緊道。
但這句話在溫渭眼裡看來就是委曲求全,趙琴看來覺得她是個沒用的東西。
溫渭看著她夾縫中求存的樣子,小心翼翼,左右都要安撫,不敢得罪一個人,想到這是驕傲的婉儀的女兒,就覺得自己無能。
婉儀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她的女兒沒有自主權,看人眼色。
卻不知道溫仰之默不作聲摸了下雲欲晚的大腿,起身要離開。
眼見就要不歡而散,趙琴趕緊起身,趙琴快要走到這邊,雲欲晚趕緊把被溫仰之撩到腿根的裙子猛地拉下來。
趙琴沒看到。
雲欲晚暗地裡像跑了十裡地的金毛狗一樣狂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