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毒!
接下來的兩日裡,花公公的腦袋是不是就會出現在門邊和窗邊上。一雙米粒大小的眼睛滴溜溜轉著。
譚青玄悶頭鼓搗那些木片,無暇他顧。景帝倒是沒再煩她,隻是南書房畢竟是議政的地方。
其他大臣來稟報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多看譚青玄一眼。但見她坐的那個位置,便默認是在記錄當日的議事內容。
譚青玄裝模作樣地將一本《女則》抄了下來。景帝來查的時候,發現她才抄了一遍。掐指一算,照著這個速度,還能再抄上一個月。
這兩日,她就在偏殿將就著。若是要待上一個月,還是得安排個住處的好。
景帝正走神,忽然聽得有人道“此次突厥來使,阿史那骨偏偏隻要求見八王爺。見不到王爺便不和談,陛下,此事——”
皇上回過神,蹙眉道“朕已經傳了口諭,隻是近來八王爺閉門不出。朕派去的人都進不去。眾卿家可知他的去向?”
譚青玄豎起了耳朵。八王爺如此桀驁不馴,居然連陛下的人都敢不見了,不臣之心真是昭然若揭。
眾人皆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景帝擺了擺手“罷了,阿史那骨既然不急著和談,便由他去。科舉進展如何了?”
譚青玄聽了一陣子,朝廷尚算太平。科舉進展的很順利,卷子出了大半。各地考生也紛紛進京趕考,所以街麵上加強了巡防。
皇上還額外關注了朝中大臣們參加科舉的兒子們。宋齊鈺三人自然也在其中,尤其是江飛廉。皇上特彆提了他一句,也是褒獎的話。
其實這三人的文才,譚青玄是了解的。參加科舉,過關並非難事。但是要拔得頭籌卻不容易。
“此次廣開恩科,還特彆照顧到了各個階層。士農工商,但凡符合條件者,皆可通過十日後的初選,進入最終的恩科考試。”
譚青玄心頭一喜,這不就意味著管仁也可以參加今年的恩科麼?這可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讓人心想事成。
景帝頷首道“不錯,都說萬般皆上品,惟有讀書高。但務農的,從商的,未必就沒有股肱之臣。此提議甚好。”
得到了景帝的首肯,大臣們便繼續將下麵的提議說了出來。
南書房議事要不了多久,談的也都是些瑣碎的政務。重要的大事都是由景帝和幾名股肱之臣更小範圍地決議。
但是決議和政令傳達施行又是另一回事。據譚青玄了解,八王爺回京短短幾年,朝廷中便有不少人望風倒。六部之中竟然有半數以上是偏向八王爺的。
分明景帝也是個勤勉的皇帝。這些朝臣莫不是隻是看陛下勢單力孤,而八王爺手握重兵?
朝堂的局勢,譚青玄也不敢妄下定論。
忽然,景帝走向了她,居高臨下看著她“《女則》抄的如何了?”
譚青玄忙道“回稟陛下,已經抄了三遍了。”
景帝點了點頭,看不出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自從上次之後,景帝再看她,便不似之前那般透著些可怕,倒是溫和了許多。
“你今日也是累了,不如隨朕——”景帝話音未落,便聽到了外麵有人通稟,說是八王爺覲見。
景帝頓時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他瞧了瞧譚青玄,終究還是皺著眉頭道“去乾清宮。”
譚青玄起身恭送了景帝,不由得舒了口氣。
花公公偷眼瞧了瞧裡麵這姑娘,隻見她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把宣紙撲了一地。然後仔細地在木頭上刷上一層墨水他。
隻聽啪啪啪啪啪數聲,地麵的紙上便多了許多墨水的印子。花公公不明所以,不過既然她沒做什麼有損陛下的事情,他便隻需要看著就好。
辦完了這些事,譚青玄伸了個懶腰便去偏殿休息了。
景帝回來的時候,譚青玄睡得正香。他翻了翻書案上,還是隻抄好了三分。他鬆了口氣,看來今日耽誤一下也無妨。重新培養起感情這件事,以後可以慢慢來
第三天,譚青玄一早便起來掐著時間。也不知道她今天還來不來得及見管仁一麵。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算來,她和管仁都十來二十年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