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鐘楚凡,鐘不理竟然趕緊站了起來,道,“你,你來了?”雙手竟然不停的顫抖,“小夏總接我過來,說今天你有空,可以見到你,開始我還有點不相信,現在看來我可以放心了。”
“我很好,不用你擔心。”鐘楚凡道,“我今天就是來看看遇兒,你們該乾嘛就乾嘛,不用管我。”他還沒有走進去,站在門口,往裡麵看了看鐘不理,麵無表情地說,“我去幫你倒杯咖啡。”鐘楚凡溫柔地對夏遇道,然後直接走掉了。
“你……”鐘不理想說什麼的時候,卻忍住了,看看夏遇道,“夏小姐,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楚凡是我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他人不壞。”鐘不理尷尬的跟夏遇解釋。
夏遇微笑,道,“嗯,伯父,我了解他,不然也不會愛他了。”說這話出來的時候,夏遇把自己酸了一把,鼻子有點塞,是啊,她是有多麼了解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否則怎麼會痛苦到如今這個地步。“不過,咱們公歸公,私是私。今天的協議該怎麼簽還得怎麼簽,嗬嗬,我也不能因為您是楚凡的父親而違反了公司的章程,有錢大家一起賺是沒錯,我父親也很支持,但是公私分明也是我們夏氏的家訓,希望您理解。”
“小夏總,您說的沒錯,做生意嗎,肯定是要公司分明。”鐘不理道,這麼長時間以來,總算見到兒子一麵,現在不管給他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的。
夏遇見目的達到,便拍拍手掌,示意沒扣的秘書將早已準備好的合約書拿進來。秘書會意,進來後直接講合同打開放到了鐘不理麵前,並順手遞給他一支簽字筆。
鐘不理拿過來合同,看也沒看,直接要簽字。
夏遇有模有樣的打斷他,“伯父您不看看合同內容再簽字嗎?”
“不用,我相信你,而且,與楚凡相愛的人,肯定差不了。”鐘不理很乾脆利落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什麼你的我的,等我百年之後,整個鐘氏還不都是你們的。鐘楚凡那小子,我是不指望了,說不定未來鐘氏還得指望你。”
鐘不理說這話的時候,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想著當年,就是這個男人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了那個“毒窟”;就是這個男人扣扣索索的連祖母生病也不送醫院;也是這個男人為了讓自己學金融,跑到學生宿舍,差點沒砸斷他的腿;更是這個男人,和母親發生爭執時,狠心的將母親推下了樓梯,至今昏迷不醒……甚至還暗中指示醫護人員,永遠都不要讓母親醒過來。
鐘楚凡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那麼愛錢,為了錢,可以不顧人倫綱常,不顧法律道德。有時候,寧墨塵甚是覺得單是和這個男人共處一室,都讓他覺得無法正常呼吸。
看著低頭簽字的鐘不理,鐘楚凡的心裡也不是很好受,他老了,頭發花白了,頭發更稀了,甚至有點要謝頂的傾向,身體早已發福走形啤酒肚也出來了。曾經那個頭發濃密、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經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想到這裡,鐘楚凡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對著夏遇道,“夏遇,喝咖啡。”他隻對夏遇說,看也沒有再看鐘不理一眼。
心裡有根弦一直在繃著,時時提醒著鐘楚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謝謝老公。”夏遇撒嬌著接過咖啡,又道,“老公,一會中午了,伯父難得來一次,咱們一起出去吃飯吧,你要請客哦。”
鐘楚凡沒有想到夏遇會這麼得寸進尺,滿臉拒絕,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絕她,誰知道她一會會胡說些什麼,看了下手表道,“現在還不到十點,午飯有點早。”又問鐘不理道,“你吃飯了嗎?”
“吃了。”鐘不理抬起頭那滿眼裡竟帶著些熱切,看向鐘楚凡,一擺手道,“不用麻煩,你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吧,我忙完這些,去見見老朋友,之後就回去了。”
接收到他投來的好似有些期待的目光,鐘楚凡冷聲道,“好,正好一會我有個案子,中午沒發陪你們了,以後有機會的吧。”
鐘楚凡心中不禁想,上次見到的時候,鐘不理明明張牙舞爪的,怎麼才短短幾天時間,瞬間竟然這麼溫和,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這樣啊?!”夏遇的聲音裡透露著些失落,“我還以為咱們還能一起吃個午飯呢,正好我知道附近一家剛開的館子,都是南方菜,我覺得你們會喜歡。”
“我有點忙……”鐘楚凡表現的很溫柔,“等我忙完這陣子,好好補償你。”
“叮鈴鈴叮。”好似為了驗證鐘楚凡的話一般,他的電話正好想起來,是助理。他趕緊接起來,電話中說,說法tea送過來一個案子,當事人想要和他當麵談談。
“好,我馬上來。”鐘楚凡馬上答應。
電話那頭的助理還愣了一下,鐘律師怎麼好像時間很充裕的樣子,他天天不是很忙的麼?
夏遇親自送鐘楚凡和鐘不理下樓,臨近分開時,夏遇佯裝給鐘楚凡整理領帶,嘴巴貼著他的耳朵道,“我多希望今天你做的都是真的啊。哈哈,不過沒關係,我很期待你下次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