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起筆到收尾,陳文止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隻是寫個名字而已,他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
鼻子泛酸,眼前也變得霧蒙蒙的,全身都跟著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而顫栗。
“怎麼了?”蘇木發現他的異常。
陳文止哪敢讓她瞧見自己現在的模樣,遮掩似的垂下頭。
拿下他手中的鋼筆,‘哢’的一聲蓋上筆帽。
蘇木寫完了,原想問他寫得對不對。
卻發現他潔白的牙齒緊咬著下唇,眼見著就要出血。
蘇木緊蹙眉頭,抬手捏上他的的下巴,“鬆口。”
上齒輕抬,已經泛白的下唇算是逃過一劫。
捏著他下巴的拇指上移,在他嬌嫩的唇上摩挲了幾下,見沒出血,才鬆了口氣。
小幅度輕晃著他的下巴,蘇木逗他,“怎麼,饞肉了?”
後者還是不說話,頭也一直呈微垂的狀態,細碎又蓬鬆的劉海遮住他的眼簾,讓蘇木看不清他的表情。
“到底怎麼了?”蘇木不解,下巴底下的食指輕輕用力,抬起他的臉頰。
“你……”蘇木話說到一半便停止了。
她這才看清楚陳文止的表情。
他臉頰紅得極不正常,那雙含水的眸子失神地望著自己,長長的睫毛顫抖著。
被咬過的唇此刻呈微腫的狀態,不點而赤。
軟綿綿的身體靠著自己,一隻修長的白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擺,將其遮掩在腿間。
似是到了臨界點,他用求救的眼神望過來。
她還有什麼不懂的,陳文止這是要……
蘇木被燙的移開眼,隻能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些,無聲地安慰著。
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等這兩天她把手頭的事情安排完,就帶他去城裡看看。
否則,她終歸是不安心。
“三嬸,大隊廣場要放電影啦!”
今天是周末,丫兒和兩個弟弟在廣場玩,發現放映員在那裡調試放映機。
她和弟弟們最喜歡看電影了,也把這個好消息回家說給大家聽。
正好瞧見三嬸在院中劈柴,便把這件事最先和她說了。
蘇木揉了揉三個孩子的腦袋,點頭一笑。
孩子們不說,她都快忘記這茬了。
這事她也是早上那會兒聽說的。
早上不到七點,黑市的人們都散了。
柱子兄弟騎車回去,她也打算慢慢走回去。
剛走到鎮邊,她看見熟悉的驢車。
蘇木詫異,回村的驢車不應該是這個時間啊。
往常這會兒,驢車能過來這裡都不錯了,怎得今天這樣早?
蘇木帶著疑惑走近,這也才發現車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木質箱子。
“蘇木?大清早的,你咋還來鎮上了?”看見蘇木,大爺也很詫異。
蘇木走過去,大剌剌地往板車上一坐,“這不回家嘛,話說您咋這個時候往回走呢?”
大爺白她一眼,你說這蘇木咋這麼厚臉皮嘞。
她還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