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這個粗糙的女人!!
熟悉的溫度從肩膀處傳來,讓陳文止一顆緊張的心逐漸平穩下來。
他遠遠望著位於人群之中,用架子抬高兩米多的黑色機器,“那個就是放電影的嗎?”
蘇木把下巴撐在他的頭頂上,“對滴,人聰明就是好,沒見過都能猜到。”
陳文止被誇得臉一紅。
蘇木真是的,這麼多人呢。
還有……她果然知道自己沒看過電影。
他就說為什麼突然帶他來呢。
原來如此。
紅撲撲的臉頰掛上一抹靦腆的笑容,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抬起,覆在肩膀處的大手上。
放映員見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打開機子,開始往廣場的白牆上投影。
為能提高電影的清晰度,前兩年大隊特地給牆麵粉刷了白色的塗料,並保持到現在都沒臟。
這個可是很難得的,大人們還好說,平日裡都忙著上工,誰會專門去弄臟一麵牆。
可孩子們就不同了,一個個的都和個小‘溜達雞’似的,沒一個是穩重的性子,能讓他們也跟著保持,可是很厲害的。
其實,孩子們都知道這是麵能看到人在上麵動的‘牆’,若是牆弄臟了,就該看不見那樣的畫麵了。
孩子們隻是小,又不是傻,所有才都沒動過在上麵亂塗亂畫的心思。
牆體倒沒有塗鴉,隻是經由風雨的侵蝕,白色的塗料已經變得泛黃,但總體來說不影響大家看電影就是了。
電影很快播放,位於前麵的人也都自覺地坐到地上,這樣能不影響站在後麵的人觀看。
今天的電影主講的是一個大院的故事。
陳文止和蘇木站的比較靠後,看得不算很真切。
可陳文止還是看得入迷,他第一次見到印在牆上還能說會動的人。
小時候他聽二哥和大哥大致形容過,那時的他因著身體原因還不能出去見外麵的世界,既羨慕又失落。
近兩年他身體好些,也能出去了。
可電影來放映時,哥哥們會帶著嫂子去看,他也不好意思跟著。
若是讓他自己或是和孩子們一起,他也是不敢的。
站在人群裡麵,會讓他緊張到連頭都不敢抬起……
陳文止看得聚精會神,連蘇木的手什麼時候從他肩膀上移走的都不知道。
蘇木戳了戳直勾勾盯著牆體的人,“這麼好看嗎?”
後者抽空和她點下頭,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麵牆。
蘇木搖搖頭,嘴角揚起無奈的笑容,“給,邊看邊吃。”
陳文止這才垂眸,愣愣地看著手心裡的一小堆瓜子仁。
她什麼時候……
蘇木把最新剝出的瓜子仁塞入陳文止的口中,打斷他的思緒,“你吃,我給你剝。”
“可是……”
“彆可是了,一會兒你該錯過重要情節了,快看。”
蘇木說著,把他的頭擺正。
“哢嚓!”
聽著身後瓜子被捏開的聲音。
陳文止拘謹地掃一眼周圍,見沒人發現,偷偷撚起手中的瓜子仁,含入口中……
蘇木覺得好笑,他怎麼搞得跟小偷似的。
一場電影差不多兩個小時,散場時,很多人的腿都坐麻木了。
陳文止的腿也有些難受,一路都由蘇木攙扶著回去的。
“有這麼好看嗎?”
兩人回來後,陳文止都顧不上洗漱,直接坐在書桌前,迫不及待地執起鋼筆,在本子上麵寫寫畫畫。
蘇木問他發什麼瘋。
他說寫觀後感和第一次看電影的心境。
讓蘇最討厭學習寫字木,不佩服他都不行。
他坐在那裡忘我地寫著,連夜已經深了也渾然不覺。
蘇木側躺在炕邊實在忍不住,才問了剛剛的話。
後者回眸一笑,“嗯!”
蘇木心臟瞬間緊縮,下意識屏住呼吸。
瞅瞅她這不爭氣的樣子,人一笑就這熊樣了,咋這麼完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