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嫌水泥和得不行,就是嫌水泥遞上去得慢,要不就說自己在上麵無聊,讓小工上去陪他說話。
什麼陪他說話,其實就是聽他顯擺自己!
比如他咋那麼厲害,巴拉巴拉的。
說到底,這泥工不就仗著自己是技工人員,才這樣為所欲為的麼。
更可惡的是。
陳文止出事後,該死的泥工竟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跟個沒事人似的,真是黑了心肝。
好在現場人多,隻要同是大山村去的人,都站在陳文硯這一邊說話。
而不是大山村去的小工們,都了解泥工的人品,也向著陳文硯說話。
最後泥工被開除,大快人心。
而陳文硯的事,也算因為工地的安全不足而導致,上麵的人合計了幾日,最終給評為工傷。
陳文止頷首,他覺得二嫂說得沒錯,的確是那名泥工的任性所為,才造成的這一切。
幸運的是人沒有大事,且過兩日也要出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告彆陳二哥,兩人直接去到前麵的門診部。
因著不懂陳文止到底是屬於什麼病症,她們隻能谘詢導診台。
“可以去樓上的中醫診室檢查下,這位中醫是我院最近新聘請的,很厲害呢。”
聽了護士的推薦,蘇木緊忙牽上陳文止的手,快步去到二樓的中醫診室。
坐診的中醫是位上了些年歲的男人,看起來的確像厲害的樣子。
蘇木在心裡評價一番後,讓陳文止坐在中醫對麵的椅子上,她則站在一側。
“您好醫生,他從小就有體弱的毛病,能給看看嗎?”
蘇木指了指陳文止,又把他的手放在醫生的桌子上。
她聽阿婆說過,中醫都是靠號脈來看病的。
老中醫輕撩眼皮睨一眼蘇木,這孩子聲音咋這大,刺得耳朵疼。
和她比個噤聲的手勢,老中醫的手搭上陳文止的手腕處,閉上了眼睛。
……
時間過去很久。
久到蘇木快以為老中醫睡著時…
他睜開眼睛,話音很輕柔,“他是未足月而降生?”
“嗯。”溫潤的話音讓蘇木也下意識地收著嗓音回答。
這事她聽陳母說過,陳文止早產快兩個月呢。
老中醫收回手,又給陳文止做了麵診,才不疾不徐地道“沒什麼大事,就是不足月降生再加上兒時營養不均衡、帶來的虛弱之症。”
老中醫用帕子擦擦手,繼續說著,“還有些低血糖,都不是什麼大事,以後隻要多補充有營養的東西,雖說不能和正常人一樣身體健壯,但也會好很多。”
“真的嗎?”蘇木一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
老中醫凝眉往椅子後麵靠了靠,好吵!
可當視線飄向對方那雙充滿亮光的眸子時,又在心裡歎口氣,回以點頭。
蘇木大喜,“太好了!”
從聽到老中醫的診斷結果起,陳文止都是呆滯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副弱不禁風的身體竟然沒有彆的疾病。
小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活不長的那種。
就算這幾年身體有些好轉,他也不敢想象自己能活多久,所以那時他才拒絕相親…
沒想到他隻是體質稍弱,卻是健康的。
是不是說,他也可以和村中的老人一樣,和蘇木到白頭……
陳文止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嘴巴微張,轉身呆呆地望著蘇木。
他不敢置信的茫然模樣,灼得蘇木心裡酸澀,抬手緩緩覆在他頭上,柔聲道“你沒事,真好。”
陳文止眼眶逐漸泛紅,語言已經無法表達出內心的喜悅,他激動地抱住蘇木。
摟在她脖頸的雙手不斷地收緊。
他哽咽著道“我們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