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幔青絞著帕子,有些慚愧地低頭,
“是啦…”
“昨日的情形,你是沒看見。”
“方菱那小賤人,咄咄逼人。還讓你爹找來了賬房先生,指出你祖母這些年來貪墨了中饋。”
“還要她賠銀子。”
“你祖母氣不過,最後被方菱給氣中風了。”
呂如霜那邊的情況,方心月也聽下人說了一些。
她現在中風在床算是廢了。
考慮到,現下父親正在氣頭上。
她便借著身子不適,要安胎,便一直待在自己屋裡。
去呂如霜跟前伺疾就更不可能了。
呂幔青則是急著先去湊銀子,也未將外頭的事,細說與方心月聽。
隻是實在湊不足銀子,才不得已找方心月。
方心月聽了呂姨娘的話,隻覺一陣頭暈眼花。
不僅到手的鋪麵要還回去,現在竟然連自己的首飾都要賠進去。
她緊緊握著雙拳,心裡不恨是假的。
但自己有把柄抓在方菱的手中,她也無可奈何。
孰輕孰重,她還分得清。
她緩了好一會,才弱弱開口,
“竹枝,你去把我的首飾盒拿來。”
竹枝領命很快便拿了五個精美桃木盒子來,交到柳姨娘手中。
柳姨娘接過,紅著眼眶,
“心月,你也彆難過。”
“等過了這個坎,你入了恭王府,什麼好東西沒有?”
方心月的心都在滴血。
可為了前程,她不得不向方菱暫時屈服。
“可是,就算典當了我的這些物件,頂多也就值個四五千兩。”
“根本湊不足兩萬兩。”
方心月提醒道。
呂幔青當然知曉。
她也為了湊足銀子,想破了腦袋。
她起過回娘家求助的心思,可是剛有一點念頭,便不敢再往後想。
她母親吳氏向來懦弱。
呂府的掌家權都是在父親最寵愛的小妾手中。
她手上的嫁妝在入呂府的這些年來,也陸陸續續貼補給父親去做買賣了。
現下,她手上能拿出個幾百兩就不錯了。
母親是指望不上的。
而父親是個嗜財如命的。
雖然他手中錢財頗豐。
可平日裡卻還總惦記著姑母拿國公府的銀子去貼補呂家。
他是絕無可能貼補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的。
呂幔青抱著首飾盒,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低聲開口詢問,
“心月,要不…你去跟恭王殿下借幾千兩銀子,補咱們的缺,如何?”
“恭王殿下那般喜歡你,他一定…”
話還沒說完,方心月一個眼刀子過去。
嚇得呂姨娘立刻閉了嘴。
“你是嫌我現下的處境還不夠慘?”
“還是嫌棄我的前程毀得不夠快,所以要助我一臂之力不成?”
方心月氣得全身顫抖。
去找洛哥哥借銀子,去堵方菱的嘴。
而且,方菱手上抓著的把柄還是她懷著的洛哥哥的孩子已經小產了?
她怎麼會有個如此不靠譜的生母?
呂姨娘見女兒生了大氣,不由為自己辯解,
“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了嗎?”
“你就當我方才的話沒說,總行了吧?”
方心月躺回床榻上,閉上眼不想再言語。
“呂姨娘,二小姐,呂夫人來府上了。”
有丫鬟進來稟報。
呂姨娘聞言,立刻追問,
“母親來了?她現下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