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被打死了,夫人…”
方菱見吳氏來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吳氏則是伸手直接在呂懷安臉上甩了兩個大嘴巴。
呂懷安當即便想發作,
“你這…”
可看了一眼方菱,又隻好將原本的話給生生咽了回去,
“夫人打得好,是我錯了。”
“你幫我求求情,就說你原諒我了。”
吳氏將呂懷安推開,給方菱福了一禮,
“多謝方大小姐替我出手。”
“我感激不儘。”
“這是我和他兩人之間的事,終究還是要我自己來解決。”
“好。”
方菱乾脆應下。
呂懷安心下一鬆。
他從來都不懼吳氏。
一個連兒子都沒生出來的女人,又沒有娘家作為依仗。
她又能拿自己如何?
等多管閒事的人走了,看他怎麼好好跟她算賬。
吳氏又給方菱福了一禮。
轉而看向趴在地上,被打成豬頭的呂懷安,
“我活了大半輩子,年過四旬,也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
“一直以來,我都是在依附著彆人生存。”
“在家依靠父母,可父母卻並不喜我。”
“出嫁靠夫君,可夫君卻對我非打即罵。”
“我總想著,我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隻能咬牙忍著。”
“可我越是退讓,越是悲慘。”
“最後,甚至連活下去的勇氣都被磨滅殆儘。”
“我不想再忍了,咱們和離吧。”
呂懷安頓了頓,下意識想要破口大罵。
你個賤人,還想同自己和離。
真是做夢。
要真答應了她,那自己的臉往哪放?
最多是將她打個半死,然後給她一封休書便罷。
不過,這打算他可不敢現在說。
否則,看方菱的架勢,估計會先將自己打個半死。
呂懷安做了一會心理建設,便堆出笑來,討好道
“夫人,是我錯了。”
“日後我一定改,這都老夫老妻了,還和離,說出去叫人笑話。”
“我也就是脾氣大了點,可也有對你好的時候,不是?”
吳氏卻硬氣地從袖帶裡拿出和離書,
“你在上頭摁個手印,之後咱們便毫無關係。”
呂懷安見她動真格的,忍不住怒了。
他緩緩起身,指著吳氏的鼻子就罵,
“和離?”
“你若同我和離了,又能去何處?”
“你一無娘家可回,二無嫁妝伴身。”
“你離了呂家,隻有沿街乞討的份。”
“你給我考慮好了,若我呂懷安不要你了,那你便隻能淪為乞丐。”
吳氏咬了咬唇,一字一頓道
“我吳夏月就算是死也不想再日日見你這嘴臉。”
“貪婪成性,虛偽至極,我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你…賤人…”
呂懷安習慣性抬手就想打吳氏。
方菱一個淩厲的眼神過來,嚇得他立刻收了手。
“想和離,沒門,我要休了你。”
呂懷安惡狠狠道,
“然後將你扔出呂家。”
吳氏知道呂懷安的無恥。
可當聽他說出這番話時,她依然心疼至極。
是啊,她不被父母疼愛。
出嫁後,娘家人便將她當成了潑出去的水。
對她幾乎是不聞不問。
她挨了呂懷安的打,娘家人剛開始還會來安慰她幾句。
主要是讓她多忍讓。
後來,再挨打,娘家人便都見怪不怪,連來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她也沒有兒子伴身。
可是,就因自己沒依仗便要受呂懷安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欺辱嗎?
不…
她不要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