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福寧好福氣!
俞長君擺擺手,“師妹,快家去吧。”
他翻了個身,仰麵朝天,看著天花板。
兀自說,“走的時候,把多多也帶上。”
他含著淚,雙手緊緊抱在胸前,慢慢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這時候何金糧才有機會細細的看一看他。
長得真好看啊,柳眉杏目鼻梁高聳,小臉能嫩的掐出水,現在因為喝了酒微微泛著紅色。
她在徐莊長了二十歲也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
又有相貌,又有本事,以後要是嫁了他,豈不是有享不完的福?
金糧順著往下看,他的衣裳有些亂。
她沒多想,隻當是喝醉了酒掙的。
她上手拽了拽,俞長君順勢一翻身,外裳開了,漏出半個肩膀。
何金糧心裡一驚。
他怎麼不穿裡衣呢?
再定睛一看,肩膀上有幾條鞭痕,好像還蔓延往裡。
她心臟跳得飛快,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小心翼翼的順著他的肩膀往下褪衣裳。
越往下越觸目驚心。
他的後背上密密麻麻全是傷。
再往下褪,便要露腰了。
她怕了。
俞長君睡得不安穩,夢裡還在掙紮,她慌忙抱住他,就像抱著孩子似的輕輕拍他的後背。
慢慢的,直到他再次睡去。
那一夜她都不曾閉眼。
等到天亮,俞長君緩緩轉醒,兩人相對靜默了半晌。
何金糧咽了口唾沫,
“俞先生,你娶了我吧。”
俞長君簡直要嚇死了。
他醒過來時衣裳是好好的,對麵卻坐了個姑娘。
“何姑娘我”
他搓著手,嘴唇煞白。
一夜的折磨他都不曾睡好,現在頭都是昏的。
竟然還乾了這樣混賬的事情?
何金糧指著他的後背“我看見了你的傷,是被鞭子抽的吧。”
俞長君下意識往後一躲,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依舊生疼。
他咬著嘴唇,“何姑娘,我不能娶你,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會補償你的。”
何金糧立馬坐到他身邊,“我不要你補償我。”
“你娶了我,這些事我都幫你瞞著,我幫你上藥,我幫你出氣,以後再也不會受傷了。”
她上手摸著他的腰,一點點想往上爬。
俞長君嗖的站起來。
兩眼一暈。
晃悠好幾下才站穩當。
何金糧咬著牙,“你在我家睡了一晚上,傳出去我也沒法嫁人,你要是不娶我,就隻有自殺這一條辦法了。”
她手腕一轉,袖子裡藏著的剪刀掉了出來,她立馬逼在脖子上。
“我現在就能死給你看。”
何金糧的五官生的極其淡漠薄情,看的俞長君心裡直發冷。
許久,他才張嘴,“你讓我想想。”
何金糧步步緊逼,“我給你一個月,一個月後上門來提親。”
“要不然我就把昨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你後麵應該回到府衙做官吧,我讓你官也做不成。”
俞長君頭實在疼,手指死死摁著箱櫃,點了點頭。
何金糧非常滿意。
這種讀書人最在乎的就是臉麵。
而她最會拿捏讀書人。
何金糧千算萬算沒想到,他會和自己的爹遇上。
更沒想到她爹痛罵了俞長君一頓,嚷的全村都知道了。
爹隻給了他十天時間。
何金糧冷笑了一聲,看著苑福寧,“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爹嫌棄丟人把我隨便打發了,一直到現在。”
“我這一生啊,都叫他毀了。”
“俞先生更是被他毀了。”
她摸著肚子,這會兒孩兒安生了,她眼底有些若有似無的母愛。
這要是俞先生的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