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曉的屍身都驗了,這兩間空屋有什麼好怕的。”
但等真的邁進來,她心裡也開始敲小鼓。
這兩個牢房比外麵更陰森,甚至溫度都低了不少,牆上各種的血汙已經陰成了暗紅色。
腳下的草席混著血水,已經結了冰碴子,踩上去嘎吱嘎吱響。
再一抬腳,腳底都染成紅色了。
苑福寧倒吸一口冷氣,
“你真是一點也沒收拾啊。”
白明珠沒進去,他抱著肩膀在外麵,“這兩天忙著呢,我連自己都沒收拾,還收拾它。”
福寧進的一間血腥味極重,她回頭問,“這一間是黑衣人的吧?”
白明珠“錯,秦立的。”
他指了指相對乾淨的那個,“那是李二的,就是你們抓的那黑衣人,被殺的那個。”
“當時我們聽見聲音趕過來,李二身中了數十刀倒在兩個牢房中間兒的柵欄上,說來也怪,他身上的血,七成都飛濺到秦立那邊去了。”
苑福寧“行刺的人呢?”
白明珠“死了。”
“我們剛過來,那個行刺的人就一刀拉斷了自己的動脈。”
苑福寧“又噴了秦立一身?”
白明珠點頭。
他歎了口氣,“也怪不得他瘋。”
“換我我也瘋。”
那個行刺的黑衣人手法,就像淩遲似的,一刀一刀砍在李二身上,偏偏又都不是要害。
刀刀血液飛濺,秦立一個人被關在牢房裡。
逃又逃不出,跑也跑不掉。
換誰不瘋啊。
福寧蹲在秦立牢房的角落裡,白明珠看不清她在乾什麼。
“阿苑。”
他蹙了蹙眉,踮著腳邁進牢房,點了點福寧的後背,“阿苑,走吧,你鞋襪都染臟了。”
福寧沒動。
她指了指牆角,有一塊明顯遮擋痕跡,“秦立是躲在這的吧。”
“血噴到他嘴裡了?”
白明珠蹙著眉回憶了半晌,“應該是噴到了,我來的時候,他滿頭滿臉都是血,又大喊大叫的,難保不進嘴裡。”
福寧看著牆麵,兩股噴射狀血跡交彙,一股顏色暗紅,還有一股卻很奇怪,像故意做舊的鐵鏽漆。
她站了起來,“黑衣人屍檢了嗎?”
白明珠看著她,忽然間腦子靈光一閃。
“你的意思是,那個行刺的黑衣人並不是衝著李二來的,而是為了給秦立下毒?”
福寧“說不準是一舉兩得。”
白明珠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有幾分懊悔。
“來人!把我爹接來!”
陳真那邊,她把著秦立的脈,想觀察一下他的麵色,但他這個頭發實在是太多餘。
“木意,把他頭發梳上去,再拿個熱毛巾給他擦擦臉。”
木意搖頭,“不行陳姑娘,他怕熱水,也怕光。”
陳真扭頭,“什麼意思?”
木意“那天的事之後,他便不能碰熱水,也不能見光,一碰就像有人在掏他的心肝似的,哭喊著拚了命的也要往後躲。”
陳真眉頭團著。
說得跟個吸血蟲似的。
鬆開把脈的手,取了幾隻銀針。
陳真“你把著他的肩,待會兒要是醒了,千萬控製住不要讓他來回搖頭。”
木意哎了一聲。
咬著牙扥住秦立的脖子。
他特意側著身站,免得他醒了再咬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