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放河燈,齊祈福。
這是新年之後,開春之時最重要的節日了。
護城河邊上,領豬頭肉的百姓排了好長的隊,白明珠和苑福寧背著手在人群隊伍外四處巡視。
梁肅冷著臉從遠處走來。
白明珠:“梁大人。”
苑福寧:“梁大人。”
梁肅打眼一掃,每份豬頭肉幾乎都分成了巴掌大的均等小份,牛皮紙外還覆了一張紅紙,寫著容字。
梁肅:“為何不寫按察使司?”
白明珠故作為難,“這些事情都是容家掌櫃幫忙做的,小人也沒辦法,不能博了人家的彩。”
梁肅哼了一聲,“是,你倒是好心,這麼大的陣仗,都給人家做嫁衣了。”
苑福寧:“大人這話說的,屬下倒是有些不懂了,外麵的旌旗、裡麵的橫條寫的都是按察使司,容家能在如此大的場合裡有名在身,分明是他們之幸,怎麼能說是為他做嫁衣呢?”
他輕蔑的看過苑福寧,丫頭一貫伶牙俐齒的。
“苑大人也出了力吧?”
苑福寧:“刑房和按察使司緊密相關,屬下為大人分憂是份內的。”
梁肅隨眼一掃,厭煩得緊。
“不鹹山那邊五十三個鄉村,今年還沒人去走過,明兒收拾收拾,你們倆一起去吧。”
白明珠暗暗攥住拳頭。
苑福寧立馬反駁:“大人,我是知府衙門的官吏,不能下鄉縣的。”
陌生人:“哪位是按察使司指揮使?”
苑福寧轉頭看去,怔住了。
那人
從人群外信步而來,腰背挺直中等身量,蓄著胡須。
和苑晗生有幾分相似。
她背後的容毓,眼底頗有幾分色彩。
陌生人拱手,“在下溫成均,臬司衙門指揮使,自京城而來。”
梁肅的表情幾乎在一瞬間就從厭惡變成了諂媚,他拄著拐杖推開麵前擋路的白明珠,朝溫成均彎下腰。
“在下便是按察使司指揮使,梁肅,見過溫大人。”
“驛站的信使說大人還要半個月才能到,沒想到竟來的這樣快,在下草草迎接真是失了禮數。”
溫成均冷眼掃過他,又看向他身後的一眾攤位。
“這樣大的場麵是好,不知官銀拿出了多少?”
梁肅心中一緊,“不過二百兩。”
苑福寧和白明珠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在現場。
但梁肅還不會讓他們如願。
他道,“今天的祭祀禮是白大人辦的,溫大人可以問他。”
白明珠腦瓜子一疼。
溫成均一擺手,“罷了,我今日來不是為了祭祀禮一事,今年初那場舞弊案是梁指揮使親自批判的吧?”
年初的舞弊案,那指的就是俞長君和趙家了,苑福寧豎起耳朵。
“這起案子的卷宗請指揮使迅速調出來給我。”
梁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叫白明珠現在回去找。
這邊又應承著為溫成均大擺宴席,毫無懸念的被拒絕了,最後隻能讓苑福寧帶著他往城裡走。
走出喧鬨的地方,苑福寧挺直的後背才稍微放鬆些。
容毓先道,“溫大人,這次回來會待多久?”
溫成均略帶笑意,“一年,不過我隻在扶州打個轉兒,後麵要到扶州和北部的大小衙門轉上一圈兒,你可要和我一起?”
苑福寧有些納悶,話語間這樣親密,難不成是故交?
容毓搖了搖頭:“知府衙門還有許多事情呢,走不開人的。”
他想了想,“要是溫大人願意,不如把白僉事帶上吧。”
”他聰明伶俐的,不過是這一個月在按察使司磨得有了脾性,但斷案是一把好手,刑房經承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