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衣脫了。”說著,他將自己的t恤脫掉撕開,迅速的套上那老土的外套,而梁晨依則揉了揉眼睛,她看到了張浩身上的血跡,卻沒有看到湧血的傷口,覺得自己看錯了。
“快點,沒時間了。”
催促聲後,梁晨依也沒在意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有些事一旦經曆過,那種不需要顧忌對方存在的親密,如果有心細的外人在場,定能看得分明,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正常。
梁晨依沒看清,但她看到張浩捂著服腹部,還將之前穿著的t恤撕開係在腰間,示意梁晨依扶著他,儘可能以受傷之人的速度鑽入了人流湧動的廟街。
………………終於,開始有人按耐不住了。
終於,有些人將準備好的車馬炮放在了棋盤之上。
終於,一切終於開始了。
張浩受傷了,這傷,足以讓一些人鋌而走險,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哪怕,黒木等人來了。
熊威被黒木等人劫走了,來自越南的雇傭兵團近二百人,儘數被滅,現場一片狼藉,血腥的畫麵讓第一個踏入者當時嘔吐不止,很多心靈脆弱的人在日後留下了很難以洗去的陰影。
在港口碼頭的貨櫃箱區域,頭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上麵插著一麵旗幟,鮮紅的顏色完全是由鮮血染成,寫著幾個大字,雖遠必誅。
數百條手臂堆積在一起,數百條腿堆積在一起,數百條人棍堆積在一起,鮮血凝固,陣陣怪味飄蕩過來
沒有見到過人間地獄的人,此時此刻腦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這幾個字,隨之而來即是不停的反胃,不停的嘔吐,你想象過開膛破腹之後,內容物被人如同垃圾堆在一起的感覺嗎?
有人做了,就在此地,並且在人頭山的後麵,架起了一口大黑鍋,底下支著的火焰已經熄滅,鍋內能夠看到鮮血和油脂混合的汙濁,湊到近前打翻了鍋你才能看到,裡麵煮著的一個個物體究竟是什麼。
嘔吐,不斷的嘔吐,香港社團狠辣之輩不在少數,可當他們看到這一畫麵後,都禁受不住,唯有那十幾個來自國內的男女,平靜的望著這一切,一個個殺氣衝天。
紅果果的挑釁,完全就是在下戰書,也是在宣揚一種態度,敢對浩哥玩弄小心思,下場就是這個,任何敢於與我們為敵的人,都將遭受到我們無情的打擊。
隨之而來的消息,更加印證了這種挑釁。
禍不及家人,江湖規矩,可偏偏有人不在這個江湖當中,或者說根本沒有將這個江湖的規矩放在眼裡,因為這個江湖,並不能容納她的存在。
老人孩子沒事,大人,但凡是與這些人有關並查出來的親屬,儘數被一個女人屠戮,全部都是一刀斃命,心臟被紮透。
從發現貨櫃箱區域的人頭山到這條消息反饋回來,不過隔了一個小時,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有十三家二十二個成年人遭到了毒手
那女人根本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進門即殺人,殺完轉身就走,一句話不留,隻是用殺人的兵刃在牆壁之上留下一個波浪的符號。
腥風血雨,整個香港特區政斧都處於恐慌之中,民眾們強烈要求警務署給予說法,嚴懲凶徒。
這一天,香港所有的社團都偃旗息鼓,大街上軍警齊動,從內地鄰省公安廳調集偵破案件的專家來協助破案,三天內破案這是軍令狀。
所有相關的賭檔、ktv、酒吧、夜場等等藏汙納垢的場合,儘數被警方嚴查,可疑之人寧錯殺不放過,帶到警局再說。
六批人,在這之前,分彆以各種方式進入了香港。
第一撥,一對夫妻,如普通內地來香港旅遊的遊客一樣,大包小裹的跟著旅行團來到香港,男的平凡女的普通,在旅行團內也是毫不起眼的角色,拎著行李廂,住進了旅遊團安排的旅館。
第二撥,從海邊偷渡過來的兩個壯漢,渾身上下透著剽悍氣息,眼神中帶著嗜血的光芒,隱隱還有著些微軍人的氣息,不濃,卻不曾消失,那刻入骨子裡的東西,即便日後誤入歧途,心底深處也不會將那種氣息失去。
第三撥,一個矮個子的男人,跟著雜耍團來到香港,扮小醜,演出非常精彩,可也因為那特殊的樣貌而遭到了卸妝後的羞辱,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不覺得一個隻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的瘦弱男小醜演員,能夠有足夠火爆的脾氣
卻不知,夜幕降臨,那侮辱人的人在回家踏入家門的瞬間,被人從後麵猛擊膝蓋後彎處,身子向前一倒,一根細鋼絲繩從後麵拉住了他的脖頸,小醜猙獰笑容響起,隻在對方的耳邊留下了一句話“下輩子,彆多嘴。”
第四撥來自泰國,十幾個黑壯小夥子經澳門入港。
第五撥來自菲律賓,一個個眼中冒著仇恨的火花,接任務真金白銀,出問題自己承擔,可半個團的戰友執行一個看似簡單的任務,卻被人殺了個淨光,死狀恐怖,他們,是來報仇的,通過特殊的通道,重武器的槍支被運抵香港。
第六撥,一個長相清秀弱弱不抵一陣風的女子,個不高,很瘦,在香港的聯絡人,酒井集團的一員,剛安排好女子的住所
正準備告辭,一陣刃光閃過,就感覺脖頸處一陣涼風,疼痛的感覺瞬息而至,女子淺淺的笑著,毛巾迎了上來,擋住了即將噴濺鮮血的傷口,按著呼吸急促開始抽搐的身體,淺淺的笑著
然後,將屍體的腦袋插在洗麵池中,打開水龍頭,鮮血和冷水一同順著下水管離開,直到,鮮血不再流淌,這期間,女子放熱水,躺在浴缸中,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淺笑著。
夜晚,女子望著掌上電腦上傳遞來的資料,淺笑著。
躺在床上,就在房間的另一張床上,那具屍體,平靜的躺著,而女子,很安穩的睡著,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濃鬱的陰雲正在籠罩香港的上空,一個個抬起頭看著陰雲的人,或多或少,都帶著那麼點陰霾。
紅燈區內,一家從事色情行業的小旅館,吟聲從四麵八方的小房間內傳來,不足八平米的房間中,除了一張雙人床外,就隻有一個床頭櫃和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機,電視機中常年播放的節目是小旅館總台的錄像。
張浩站在為數不多有著小窗戶的房間內,用乾淨的紗布將並沒有槍傷的傷口包紮,梁晨依,則大方的穿著裡麵的小衣,用毛巾蘸著礦泉水,擦拭身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