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詔獄。
參與鬥毆的翰林院學子,此時此刻也都從忿怒和不理智中清醒了過來。
一個個蜷縮在角落中惶恐不安,同時心中無比後悔,想著自己方才為什麼要那麼的衝動,為何要參與揍人,就揍人不說,又為何要搞出人命來。
“漢王、太子殿下到!”
就在眾人惶恐失措,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外麵一聲極為響亮的高喝聲從外麵傳了進來。
緊接著就見到朱高煦和朱高熾兩兄弟,在一眾錦衣衛的擁護下,陰沉著麵頰從外麵走了進來。
“學生參見太子殿下,漢王爺。”
見著跪伏在地上,顫抖著身子,麵色中惶恐不安儘顯的學子們,朱高熾和朱高煦兩人對視一眼,並未出言讓跪伏在地上的人起身,反倒是陰沉著臉,陰冷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跪伏在地上的眾人。
“爾等,對此次工部官吏的任職任免,很是不滿意嗎?”
沉默了好一會的時間,太子朱高熾忍不住,率先出聲發問。
跪伏在地上的學子,不敢出聲應答,當然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們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被恐懼和不安填滿了內心,也從來沒有遇到過眼前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同時跪伏在地上的他們,也能夠深切的感受到,太子朱高熾的言語中所蘊藏的憤怒和怒意,更加讓他們不知所措。
“廢物!!”
“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還是說沒有聽到孤的話語,需要孤再給爾等重複一遍?”
“回答孤的話!!”
見無一人應答自己的言語,朱高熾沉聲厲喝,質問道。
感受著上方傳來的冰冷森然快要凝結成實質的怒意,一眾學子知曉不能夠再裝聾作啞了,顫顫巍巍支支吾吾的回道:“學學..學生不敢。”
“不敢?”
“以學子身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當街阻攔大明朝堂新任職官吏,與之當街爆發衝突,群起而毆之,活生生將彆人給當街打死,事後不想著思過,第一反應想的居然是逃離現場,企圖躲避自己的罪責。”
“還有你們不敢做的事情嗎?”
朱高熾一聲冷哼道。
“你們可知道,被你們毆打致死的三人,可都是朝廷好不容搜羅的天下英才,於整個工部、軍械生產和製造,都有著極大的天賦和本事,更是正在為朝廷研製新一代威力甚大的火器的人物。”
“就爾等的這番舉動,很有可能讓已經完成一半研製的火器,驟然按下暫停鍵。”
“你等可知,為此會給大明朝廷帶來多大的損失嗎?”
“就因你們的衝動舉動,又會導致多少於前線廝殺,與敵軍交戰,留給我們安穩大後方的將士,帶來多大的傷亡?”
“同時.他們的努力,本來會有一個大好的前程,在正前方等著他們,可現在呢?”
“還沒有開始,還沒有結果.就被你們這些混賬東西給徹底終結。”
“爾等,可知眼下這等舉動,會寒了多少工部,兢兢業業為大明江山社稷沒日沒夜奮鬥的官吏和工匠的心?”
說到這裡,朱高熾頓了頓,麵色驟然再陰沉晦暗了幾分,致使整個牢獄中的空氣溫度都不知不覺中下降了好幾分,繼續道:
“爾等,沒有過硬的本事,當然孤也不一定奢求你們有多大的能耐,但為何非要跑出來給孤添亂添堵?”
“你們除了會背誦幾本聖賢書,滿口的之乎者也,還會做什麼?”
“口中一個個暢談著自己的理想,表述著自己的滿腔抱負,認為自己被蒙灰,全然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樣子,抱怨命運,抱怨朝廷的不公。”
“但捫心質問一下自己,你們真的有本事,有這個能力,為天子牧民,真的能夠造福一方的百姓嗎?”
“四肢不勤,五穀能分嗎?”
“朝廷倘若真的取了你們,讓你們走入仕途,讓你們為政一方,治理百姓、為天子牧民,那將是什麼?”
“除了放一些蛀蟲、貪腐,隻知之乎者也的廢物占著茅坑不拉屎,還一個個自持甚高,此舉真的是對天下的百姓負責任?真的是對咱們大明江山社稷負責任?”
此言出。
不可謂說的不夠狠,實打實的可謂是將眼前的一眾學子給批判的一文不值、一無是處,就差直接罵他們這些人,就是朝廷所養的飯桶和廢物了。
讓跪伏在地上的一眾學子,麵色不禁微微的發紅。
當然此言也讓很多人的心中很是不服氣,心中對於太子對他們的評價和評判,很是不滿。
許多人想要反駁,想要駁斥,想要為自己辯解,想要告訴太子朱高熾,他們並不是那樣的人,也非一無是處,於朝廷而言沒有任何的作用。
杵立在門口的朱高熾,將跪伏在地上的眾人神色儘收於眼底,冷哼一聲道:
“怎麼的?”
“很不服氣?”
“聽了心裡很不舒服,想要反駁孤對爾等的評價,覺得孤說的不對?”
“行啊!”
“不用如此敦促,也不用藏著掖著。”
“孤許以爾等直言不諱的權利。”
“隻要爾等能夠言出,五穀何季節播種、收割、儲存,等等一係列事情。”
“於此事上,孤可以於爾等做保,不僅僅你們不會受到任何處罰。”
“且孤還會給能夠給出咱滿意答複的人,許以官職讓其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給他一片廣闊的天空,讓他去闖去做。”
“說說吧!”
“誰來回答孤?”
“誰能夠給孤滿意的答複。”
“機會給爾等了,彆說孤不給爾等機會。”
“誰先來?”
言罷。
朱高熾挑了挑眉,半眯著雙眸冷冷看著跪伏在地上的人,等待著他們給予自己滿意的答複。
與此同時。
隨著朱高熾言語落罷,跪伏在地上的學子開始變的躁動了起來,一個個麵色中皆露出些許思索沉思的模樣,當然中間不乏有著轉頭觀望身邊人反應的人。
雖下方躁動不斷,卻終究沒有任何一人,從人群中站出來回答朱高熾所提出的問題。
倒不是他們不想回答,或者對朱高熾提出的條件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