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雨後 鳶尾高懸_蜉蝣寄此生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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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雨後 鳶尾高懸(1 / 2)

蜉蝣寄此生!

大概是去年的冬天,還不夠寒冷吧。

早春的楊柳,悄悄抽出些個嫩芽兒,竟也沒能引得文人雅士,爭相賞玩,吟哦一番。

直到,一場溫潤的酥雨,瀟瀟而至,這才驚起那些憊懶的鳥雀。嘰嘰喳喳之中,彆有幾分風情。

雨後,和著微風,三隻紙鳶騰空而起,搖曳翩翩。

總算是拉開了春日的麵紗。

熾焰城內,某座府邸之中。

一個半身套著盔甲的老者,正倚在廊柱邊上,望著雲天之下抖動的風箏,且咕咚牛飲。

他抬手沒個輕重,淡黃的酒水,從兩側嘴角淋漓而下。絡腮胡子被酒水打濕成幾縷,身前甲胄也泛著水光。

若不是飄散些淡淡的酒香,他更像是剛淋了這一場春雨。

忽然一聲讚歎從他身後響起,“陳尚書如此雅興,雨後賞鳶下酒,真是風流啊!”

陳永聞聲,放下酒壇,習慣性用袖口去擦嘴角。他一時不察,被自己的護腕摩得生疼。

陳尚書齜牙咧嘴一番,反手自身側拎出一壇,尚未開封,頭也不回地拋給說話之人。

那人五指虛張,隨意接過,拍開封泥低頭吸了一口,吼道,“哈…果然好酒!值得春風化雨飛紙鳶!”

陳永眉頭豎起,不耐煩道,“少來說些風涼話!托你的事兒,可有著落?”

來人麵露尷尬,“哎?一起品酒,談些趣聞雜言,賞美景,吃佳肴,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怎得非要提那掃興的事兒?”

陳永怒,“把酒還我!你還刑部尚書呢?這麼點兒事兒,遲遲不見動靜,平白糟蹋了我的珍品!”

荊騰提著酒壇,一扯官服下擺,挨著鎧甲坐下。他舉目望天,不知看雲,還是也在看風箏。

荊騰輕輕撞了一下陳永手中的酒壇,複飲一口,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此事,你說得晚啦!若是去年,我還可硬著頭皮,下文督促;如今,禦靈司介入,非說那女子,與邊境官員遇害有關……”

陳永滿口酒氣罵道,“狗屁!他娘的雷引,此前怎沒發覺?這老小子一肚子壞水,到處給人添堵!林凱那個小兒子,生得也不痛快!本以為,他家學淵源,該有些豪氣。哪成想,應承好的事兒,臨頭給我來個大變卦!氣煞我也……”

荊騰見他罵起沒完,截斷道,“那孩子,我見過幾次,和林凱並不像。再者,你求人辦事,也不送點好禮。全憑一條不痛不癢的消息。換做是誰,都不會太滿意的。”

陳永不接話茬,隻把那酒壇子,撞得咚咚響,還夾雜著鎧甲摩擦石柱的怪聲。

聽得荊騰直咧嘴,“行了!此事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又何必如此悲觀?彆說做兄長的不照顧你!先有焰靈書齋改建,後有禦靈司增設。國主雖未明言,但我與雷引都知曉,涉及修靈之人、事,早已不在我刑部管轄範圍之內。修為越高,越是管不得。手下各州的捕頭、捕快,但凡有些本事,便都有人主動上門招攬……剩下這些,捉拿普通犯人,勉強夠用。”

“嘩啦!”

回應他的,是一隻破碎的空酒壇子。殘留的酒水,從破裂的縫隙中濺射而出,融入新落的雨水之中,消失了蹤跡。

陳永餘怒未消,仍舊吼道,“既然不歸刑部管轄,事情還得算在林小子頭上!這混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荊騰勸道,“陳老弟,此言差矣。我雖無權乾涉,卻也查驗過相關卷宗。結合那日,在寒羽武館發生的事兒,老夫認為,還有轉機,不妨靜觀其變……退一步說,即便來日東窗事發,也不見得,就會牽連到清霜身上。你那孫女兒,瘋瘋癲癲,全城人誰不知道?萬不會因此,惹火燒身的……”

老陳剛壓下的怒火,被這一句勾了起來,“你孫女才瘋癲!這才幾口,把你醉成這樣?來人!送荊大人回府,他喝高了!”

陳永劈手奪過尚餘大半壇的酒,自行灌了一大口。他另一手攙著麵色青灰的荊大人,磨磨蹭蹭,向府邸大門走去。

荊騰見他情緒不高,便也不做爭執,隻是目光不善,狠狠瞪著這個過河拆橋的家夥。

另一邊,林府,楚凡小院。

改建的池塘,勉強算是竣工了。

院子本來就不大,如今九成都被挖空注水,連個內外連通的橋都沒修。

林楚凡倒也隨性,著人去倉房,搬出不少成料的木板,丟入水池之內,戲稱為浮橋。

且看那木板搖搖欲墜的樣子,除非是有武藝傍身之人,懂些輕身之法,否則彆想入這屋門。

此時屋內三人,門窗大開,剛剛賞過一場春雨。

唯有熊寶,趴在輪椅邊上,有些聊賴。

日前,楚夕返回之風彆院,特意來牽它。誰知,它竟然不願走!

氣得大小姐發了好大一頓火,直言斷它酒水三月。楚凡與羅綺,自然不會欺負妹妹,滿口答應下來。

既然應承了此事,便不好明目張膽地給它酒水。

往往都是夜裡,羅綺想方設法,為它弄些品相不低的壇子。雖然少些,卻比那些廉價烈酒,效果更好許多。

羅綺伴著楚凡提議道,“這池塘總算建成,不如投放些魚苗,飼養些錦鯉?”

楚凡搖頭,“彆了,弄些水草,栽些荷花便罷。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金魚兒,都不夠熊哥塞牙縫的。”

聽聞楚凡調笑,熊寶踹了踹輪椅,險些將上麵的人,踢進水池。

『看著不深,三四尺的模樣,應該淹不死他。』

羅綺遲疑著問道,“我們,真的不回彆院了麼?你搬出來,熊寶如今也不回去,隻留楚夕一人在那,終究有些不妥吧?”

不必出門,羅綺也隨意許多,秀發披散在背後,也不用遮麵紗。她穿著一件寬鬆的長裙,色澤與楚凡的中衣,相得益彰。

羅綺雙手扶著座椅,一麵斟酌,一麵看著楚凡的胖臉,提出了這個敏感的問題。

林楚凡不解其意,“當初可是你,極力要求搬回家裡住的。再者,楚夕也並非一人,不是還有火苗和師叔在那邊。估摸著,青禾也會常駐彆院。沒什麼不妥。而且,林飛隨你修行,住在這邊,少些叨擾,更加方便。”

羅綺忽而有些落寞,喃喃道,“母親,母親與我談過,當日,是我太衝動。既然國主已經下旨,想必還是郡主,更名正言……”

林楚凡頓時覺得自己頭在長大,“你咋又提這事?我年紀還小呢!過幾年,說不定碎冰城又打成一團亂糟糟。那樣師叔也得解脫,既不用做質子,也不必和親,隨她自在逍遙去。”

羅綺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便稍微放心,提起另一件事兒,“嗯……那寒羽門主,已經來訪多次,你真不見她?”

林楚凡拉扯自己的中衣反問,“我不是號稱,傷重臥床,病態纏綿麼?而且,你接待她也是師出有名的。那便宜師姐,咱們都知曉是怎麼回事兒。不必太過刻意,隨意相處就好。”

楚凡說著,回頭對書童一笑。後者拉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看地楚凡汗毛聳立,趕緊乖乖坐好,“倒是青禾公主,怎麼一次都不來找我?還有事求她呢!”

羅綺倒是想得明白,指點道,“嗬!公主明顯是站楚夕那邊的,指望她來找你,除非熊寶乖乖回去。”

“噗通!”

『聽你們扯皮,還不如本熊下水遊幾圈,至少還能鍛煉一下肢體。沒有酒的日子,我好孤單,靈氣修煉變得緩慢……楚凡那邊又遲遲不見動靜,還有個天紋老鬼暗中潛伏,實在是內憂外患!』

林楚凡賭氣道,“哼!再等她五日,若是不來,我便將那銀線討要回來!”

書童與羅綺,同時翻起兩對兒漂亮的白眼。哪有這樣的?送出去的禮物,還帶往回要的?

隻見輪椅上,伸出一隻肉乎乎的手,從身後抽出一本雜書,借著天光,細細品讀起來。

這倒是件稀奇事兒!自從這次回城,林楚凡莫名好學了起來。儘管字寫得一塌糊塗,倒是對這些修行雜記,頗為神往。

書童低聲緩道,“少爺,城外有人放紙鳶呢……”

林楚凡頭也不回,“喜歡?那你去彆院,找你火苗姐姐。就在她那邊玩吧,千萬彆出城。順便幫我傳個話,給公主殿下。”

書童聞聲,扭頭去看羅綺。這位既是未來少夫人,又是入門大師姐的女子。

後者溫婉一笑,點了點頭。

林飛這才歡天喜地起來,還不忘招呼熊寶,幫他牽線搭橋。

而後,書童哢哢踩著薄薄的冰層,顛顛地衝出小院。

之風彆院。

書屋之中,一大一小兩女對桌而坐,人手一冊書。

細細看去,郡主手中翻的,卻是一本《水靈注解》;林姑娘拿捏的,則是一冊《翠屏湖豔遊記》……

“師叔?”

對麵女子未出聲回應,隻是抬眼看向對方,手中書冊不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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