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按照常理來講,人是不可能把自己勒死的,就像人一般不會活活把自己餓死,憋死一樣。
辛長林沒有再阻止梅鶴卿,而是側頭嬉笑著,“喂,你可不要把我勒死,本將軍還是要重回戰場的。”
梅鶴卿笑了一下,手突然在身後用力,辛長林被猛的這麼一下,勒到眼睛發脹,脖頸上皮肉接觸發疼,等到梅鶴卿泄力,他劇烈咳嗽。
扶著柱子抱怨,“梅鶴卿,你乾什麼!你小子真下黑手啊。”
梅鶴卿藏起笑容,沒有搭理他,背著手去查看窗戶上的痕跡。
他拿著繩子比對,窗戶之前是合上的,因而窗子擋住了木框上的痕跡,現下打開來看,果不其然是有繩子磨蹭的痕跡。
人在窒息的時候,因為呼吸困難,本能的反應會很劇烈。
如果是他人勒死的話,為什麼會在木框上留下這樣的痕跡,什麼樣的人才會這樣把人勒死。
他又起身進了室內,室內正好有一根房梁正對著窗戶,“辛長林。”
辛長林跑進來,“吩咐。”
“上去看看。”
“好嘞。”
他一個翻身上去,房梁經年陳久的落灰,唯獨有一條明顯的痕跡,是被摩擦過的。
“鶴卿,有痕跡。”
“是不是這根繩子的粗細?”
梅鶴卿把手中的繩子給他扔上去,辛長林穩穩接住,對比了對比,“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辛長林抱怨道,“你脾氣真差。”
這麼說著,辛長林認真重新比對了比對,“是,是這種繩子沒錯。”
“滾下來吧。”
辛長林敢怒不敢言。
梅鶴卿又從四周觀察,心底一直有種不敢肯定的聲音,因為他……想不到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
繩子的長度從梁上繞過來,剛好。
“辛長林,走,再去看看白墨的屍體。”
雖說白墨死後還不到七天,可畢竟是夏天,死人不下葬,停屍在家裡的氣味很難聞。
不過段月娘原本是打算下葬的,隻是她沒想到自己會先進了大牢。
“嘶——”
辛長林捂著口鼻,“怎麼這麼難聞,我簡直要吐出來了。”
屍體腐爛的味道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氣味,一般人彆說聞,就是沾上一點兒也會好幾天覺得難受。
梅鶴卿用手扇了扇,這間停屍的房間相對陰涼,他半蹲下揭開席子,去看白墨手上的傷痕。
果然,手腕上的傷不對勁兒。
那天慎兒也問過段月娘,說白墨手腕上的傷怎麼回事,段月娘說搬重物的時候被砸到了。
那天留下的痕跡,確為砸傷的痕跡,梅鶴卿沒有多想。
可是今日來看,手腕上有一圈腫脹青黑的淤痕,那分明是勒出來的。
可說他方才在想,人在被勒死,劇烈掙紮,不可能指甲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磨損,連細小劃痕都沒有。
原來他一早就用軟布條把手捆在了一起,這樣他就不會亂動,手指甲自然是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