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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四輪馬車 隱隱作痛(1 / 1)

明末的王樸!

“那就再等幾日,派一支得力的人馬尾隨神甲營,給我牢牢盯住他們,如有異動,立即回來報知。”邢紅娘下令道,在場各頭領行禮答應。神甲營的斥候都叫王樸帶去京畿勤王了,此時留在山西的餘部隻有步兵,且多為剛剛完成編訓的新兵火銃隊,沒有騎兵可用自然十分吃虧,賊軍的探馬幾乎是好不掩飾的杵在軍列之尾,若有不知情的路人瞧見這一幕,生出誤會來,多半會以為賊軍的探馬與前麵的神甲營是一路軍馬。

如此看來,賊軍肆虐並非王雁無能,這真應了那句老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至第三日,待神甲營抵達平陸縣,圍攻縣城的賊軍早已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地狼藉。據縣令陳士良所述,賊軍劫掠了不少鄉紳土堡,大量百姓逃進山裡了,今年的課稅隻怕遠不及往年。接下來神甲營隻好打散,三十人一股,到各地鄉間巡邏,安撫人心,這些安排動靜頗大,自然是不得作偽,都被王祿的細作們一一摸的通透。

沒了後顧之憂,邢紅娘雖隱隱心緒不寧,可實在想不出有哪裡不妥,便以為是疑神疑鬼,太過多慮。遂決心動手,她下令在玉水庵設伏,先擊破了龔文達的後續人馬,此次南下接應軍糧押運,龔文達帶來了五百步兵和三十騎兵。因出了變故,他不得已率三十騎兵先行,被甩在後麵五百步兵慢慢吞吞,三日後才趕到青林堡鄰近,結果卻糟了伏擊,瞬間飛灰湮滅。

龔文達有騎兵可作斥候,很快就得知噩耗,嚇得他下令向南疾奔,可滿載貨物的馬車到底不夠快,賊軍追過來,喊殺聲震天。龔文達不敢留下硬拚,遂棄了馬車與押運的車夫,隻帶三十騎兵逃之夭夭。見賊軍殺到,車夫們也都嚇得躲進車裡,不敢出來。

賊軍湧了上來,圍了馬車嘖嘖稱奇,邢紅娘等頭領喜滋滋的撥開人群,打量這些馬車,都難掩訝色,之前大夥們就從遠處望見這些四個輪子的馬車,在大明國,市麵上罕有四輪的車子,乃因轉向不便,故人們更喜好轉向便利的兩輪馬車,當時初見這些馬車還不以為然,趨近觀之才驚歎其巧奪天工,原來兩個前輪藏有精細機關。

“裡麵的幾位大哥,彆躲了,我們不殺無辜,出來吧,大夥都是窮苦人,咱隻殺貪官,酷吏,不殺窮苦人。”邢紅娘想著這些馬車裡麵有糧食,彆把躲藏在裡麵的車夫嚇的屎尿橫流,沒得惡心,以後不好吃入口。

然而眾多兵丁聚攏,場麵難免嘈雜,難以如臂使指,周事遂心,混亂中有那不耐煩的兵丁擰起拳頭,敲擊車廂外壁,咚咚作響,邢紅娘聽了這響聲,心中咯噔一下,身子立時僵住,稍後臉色霎時慘白,身子微微瑟瑟,這一刻她終於醒悟。

滿載糧食的車廂並不能放出清脆洪亮的咚咚響聲,念及此,她不由自主往後挪了一步,隨後當機立斷,轉身疾走。

待走出了一小段,隻聽一聲慘叫,有賊軍兵卒跳上車,廂門卻拽不開,估計從裡麵被閂住,就用槍頭去撬頂棚,那頂棚霍得掀開,從廂車裡捅出一把刺刀,紮進了那賊軍兵卒的胸口。

邢紅娘不敢回頭,隻是一心往外逃,不過一息間,身後就有連續的爆炸聲,密集的幾乎分不出間隙,受傷兵卒的嚎哭慘叫聲驚天動地,宛如鬼蜮,她心中有數,此次慘敗已是定局,能掙得性命就是萬幸。

賊軍陷入大亂,競相奔逃,自相踐踏,宛若成千青蛙置身於一鍋開水中,那些手榴彈的炸花正如滾滾滋出的氣泡,待賊軍逃的遠些,手榴彈終於夠不著,車裡的神甲營官兵換用了火銃,劈裡啪啦作響的火銃似乎好聽的曲子,然而卻是恐怖至極的追魂曲,每一個音節都是收割了一條性命。

終於連火銃都夠不著了,賊軍逃出一百步開外,這一路真是比一生還要長,無數出生入死的同袍倒下,在身後的地上扭動嚎叫。正當他們慶幸活了下來,就見官軍乘坐馬車追了過來,那四輪的大車,看似笨重,卻意外的轉向靈活,輕巧避開了樹木岩石,絕望之感充斥全身,多數人嚇得癱軟,跪下扣頭求饒。

自香河一役,敗了下來的明軍一路狂飆六十裡,退到下遊的蔡家鋪村,這裡水係縱橫,有一片水草滋長的泥濘地將整個村子包圍進去,隻有一條羊腸小徑彎彎折折連通裡外,儼然是一座天然城寨。

曹文詔等人看中了這裡,遂令駐紮於此,村裡當心那一汪池水呈碧玉色,玲瓏剔透,眾將領見了皆歎,此乃風水寶地。

“要不咱們進去洗洗吧,洗了這身的晦氣。”左良玉見馬世龍對著水麵的映影發愣,就在一旁建議道。

“好,我這倒黴的,晦氣洗了去。”曹文詔二話不說,跳了下去,驚呼一聲“咦,還不賴,水是溫的,你們也下來,娘的。”

馬世龍哀聲歎氣,愁容滿麵,卻還是半推半就被拽進池子裡。監軍太監也喜歡這水,脫衣跳了下去,還朝岸上一個小卒遞眼色,恩準他也下來,當初拱橋被炸斷,監軍與曹文詔等人被困在河對岸,正是這個小卒子助他泅渡過河,事後,這太監倒也很講義氣,視這小卒為救命恩人,一直留在身邊聽用,也賞了不少財物。那小卒連連搖頭,他哪敢在這場合放肆,下去和主將們同池而浴。

左良玉哈哈一笑,湊上前去把這小卒生生拽進池裡,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無妨,你救了陳公公,就是救了我們大夥的命,此時不必拘禮,一起洗吧。”左良玉這話提醒了在場諸位將領,就沒有露慍色。小卒子察言觀色,見將領們都沒動怒,看他的眼色還算和氣,就大著膽子坐在旁邊泡著。

“我說,該怎麼跟宮裡麵稟報這個事,你們倒是給個主意啊。”陳公公不耐煩的悶聲道。

“這一戰是敗了,不過我們、斬、獲、頗、多。”左良玉字句斟酌的逐字言道。

“左兄弟,你這個人情,我馬某心領了,若是還留有這條命,下次我必報答。然而殺功冒良萬萬不可做。”馬世龍言罷歎息不已,皇帝對他期許頗高,一旦戰敗,叫皇帝沒臉,如此怎能不獲罪,喪命可期。

“我聽說王樸那裡有很多的東虜首級,他被困在裡麵,要是我們能派人去給他送一些藥品糧草,換來幾十顆東虜首級該是不難罷。”左良玉眼眸閃亮,出點子道。

“咦,這個我看行,左老弟,還是你夠本事,就憑你這機靈勁,就算進宮裡,估計也能混個人上人。”陳公公驚詫不已道,他是宮裡人,深知皇帝秉性,此次進兵,皇帝是給予厚望,誰料仗卻打的如此雞零狗碎,如火營幾乎全軍覆沒,這場大敗若要叫宮裡麵得知,可想而知,皇帝會有何等滔天怒意,武將們還有用處,未必就處死。他這個閹人卻十死無生,嗝屁必矣。

“兄弟是看大家同僚一場,這一關闖不開,大夥都沒好,闖得開來,就是彆有洞天呢。”左良玉挑眉奸笑道。

“娘的,也沒彆的法子,行,左兄弟這主意我看很有把握。”北塘參將張叔嘉發狠道,他實在是被東虜打的怕了,自忖馬世龍和曹文詔都敗給了東虜,待這場敗仗事發,他們都下獄,隻留自己一人去對兵東虜,豈不是去送死,那時早晚也是兵敗獲罪的下場。不若此時和大家合謀作下一件大案,所謂法不責眾,就算事後被人告發了,朝廷也未必敢追究。

“然而,王樸這家夥,隻聽說很年輕,若是不諳世事的愣頭青,就壞了。你們誰和他有過來往,這人能一起嗎。”馬世龍已然心動,卻依舊惴惴不安的問道。

“我親自去會一會他,見機行事罷了。”曹文詔果為實在人,到底是個行動派,當即拍板道。

“人老啦,血氣不及你們旺盛,這泉水雖好卻不宜泡透,我回岸上烤火去,你們自便吧。”張叔嘉苦笑道,遂起身離了池子,隻見他合衣漫不經心踱步到池子另一頭,忽然他手上現出一把匕首,往那池中的小卒脖子上抹去,登時鮮血浸染開來,那小卒吃痛跳了起來,往池深處掙紮了幾步,即被水草絆倒,又從水中撲騰起身,回頭就見張叔嘉手持一柄凶器,臉上森寒帶笑。

小卒這才醒悟自己遭了毒手,驚恐萬分的他緊緊捂住脖子,血水垂到水麵暈開,消融入翠色的池水中,豔陽下若有絲絲沁色攀附於翡翠之上,他在絕望中長大嘴,頂著血水使勁換氣,仿佛氣管裡塞了個哨子,發出令人悚然的怪聲“希希”作響。

監軍不忍,彆多頭去,喃喃自語兄弟,咱們害了你啊。

左良玉似笑非笑瞅著這一幕,較有興致的估算這個小卒被抹一刀下去還能再撲騰多久。

馬世龍和曹文詔等人皆嫌無趣,轉身離去了。王承胤到底是這個小卒的主將,示意親兵取來腰刀,親自上去將他性命了結,免於零碎苦痛。

入夜,薊州南郊的一座莊園裡,這是當年劉家修的一處避暑園子,南寬北窄呈水袋狀,除了最寬處閣樓高起,是旱地,其餘儘是一大汪水,幾條淩波長廊,一些水榭亭子點綴其間,本是精致秀麗風光,奈何當初修這園子時隻顧著避暑,水過多了些,濕氣重,不免在夜幕下,幽氣嫋嫋,月色很是陰森。

園子裡,正有一夥人唏唏噓噓把藏在草堆裡的船推下水。顧金丹捂著鼻,俏臉滿是苦澀,這些稻草有股子糞騷味,估計是從莊稼地裡取來就覆在船上,帶著肥料,且日久發酵,那味自是很衝。想見當時該是很慌張罷,因而來不及思慮周全。

許是為了便利,修這園子時就特意掘了一條水道,從北端最窄處通往外麵的大河。

方播收回了係繩,撐船緩緩離岸,船艙裡的微弱燈光隻照出他的一臉陰沉,與周圍倒是相映成趣。這倒難怪他,任誰都不會甘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給他人。但是,他身份卑微,一番折騰下來,終於還是認了命,自古癡情終傷悲。

且他心中有數,東虜與王樸是血海之仇,劉家偷偷把顧金丹送去給王樸,若叫東虜得知,必招來大禍,此事他親見與聞,若不肯接下差事,送顧金丹走這一趟,劉家豈容他活命回薊州城去告發劉家暗懷叛誌。

“顧金丹小姐這幾日氣色好多了,有了些笑意,還對我和顏悅色說體己話,那王樸是個殺人如麻的武官,滿臉橫肉,一臉凶徒之相,等顧小姐見到他受了驚嚇,到時候後悔了,她若樂意跟我走,我必拚死護她逃離。”方播暗暗在心裡盤算著,手上加了把勁,船晃了一晃,黑水嘩啦作響,隱隱泛起白花。

這條船實乃畫舫,操控頗不易,方播空有蠻力,並不懂搖櫓,胡亂搖一氣隻得添亂。好在船上還有另一個技藝精湛的櫓手,隻見他一雙腳如釘子般紮在船板上,下半身穩穩不動,上半身隨船搖擺,已到了人船合一的境界。他忍不住皺眉暗瞥了一眼身旁這個方播,心頭盤繞臨行前家主的囑托,若是這人忽然跳水逃走,務必追下去將他溺死,不能叫他活。若是這人挾持顧小姐為質,不必顧忌小姐的性命,出手將之擊殺。

東虜大營中,皇太極麵色沉靜,雙眼微閉,手頭緊緊拽有一份書信,這是剛剛從南麵香河送來的密報。信中薩哈廉隻交待了寥寥數語,卻字字千鈞,觸目驚心軍中大疫,疑為天花。

皇太極的心隱隱作痛,旁人倒也罷了,居然是薩哈廉,這個小子從小就最與他親近,性子也沉穩頗為類己,那孩子牙牙學語的憨態猶在昨日般清晰,想到就此失去這個孩子,皇太極心中的悲泣幾乎要破胸而出,但他不能嚎啕慟哭,他是金國大汗,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乾係著國運。

“是那王樸,都是因為他。要不是此人,我早就該回北邊去了,怎會滯留此地,以至於遭受了瘟疫。”皇太極睜開血色雙眼,那恨意若是刀,必使王樸領受千刀萬剮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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