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相思!
月上枝頭,印著麵前女子的臉上,越加顯得朦朧。
她就這麼隨意的坐在對麵,拿著酒杯肆意的喝著,有時淺淺而酌,有時仰頭一飲而儘,說不出的灑脫與肆意。
寒風吹過她略帶桃紅的臉頰,揚起墨色的長發,王雷亭此時才發現,麵前的女子基本沒有帶什麼飾物,隻在秀發被吹起時,隱隱看到耳垂下綴著的渾圓珍珠,一淺一笑,說不清的風流雅致,眉間的自信舒展一點兒也不遜於男兒。
“王哥哥,你想好了嗎?”藍琳又是一杯酒下肚,酒漬流出嘴角,她張著袖子抹去,神態自然,話語中帶著點嬌憨。
王雷亭沉默一陣,這個生意他實在吃虧,正在沉默間,隻聽“叮鈴”一聲脆響,這聲音及其耳熟,他猛地抬起頭,隻見眼前女子單肘撐在桌子上,寬大的袖擺落下,露出雪白的胳膊,印著那隻翠玉鐲子,越發的玲瓏剔透,纖細的手指正在有一些沒一下的彈著。
他的雙瞳急劇擴大,一把拉過這隻雪白的胳膊,厲聲道“你怎麼會有這隻鐲子,說!”
“說?說什麼呀?”眼前的人兒笑彎了眉毛“當然是我家親親送給我的嘍,當然,若是王哥哥送我一隻,我也會很高興。”
好個麗絲,居然敢將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送給情郎,看她送的是什麼人,居然拐過頭來就送給彆的女人。麗絲啊麗絲,你可知為了得到這隻翡翠三彩玉鐲,我受重傷,差點死在大漠。
“名字?”王雷亭壓抑心中的怒火,他要將負了麗絲的男人大卸八塊。
“什麼名字?我不就叫清溪嘍,王哥哥好差的記性。”眼前的人兒眼兒都笑彎了,透出動人的流光,似乎正被死命捏住的胳膊不是她的一般。
王雷亭下意識的鬆手,悶聲道“送給你鐲子的男人?”他的眼前拂過陳亦知不凡的氣質,補充道“是不是那個姓陳的。”
“唔唔,你說這鐲子呀,那可不是什麼男人送的,這鐲子是我阿姐送我的,是我最喜歡的親親了……唔,好痛,我說姐夫呀,你這手可是真夠重的,小心我到姐姐那說你的壞話。”叫清溪的姑娘摸著自家的胳膊,那裡一片烏青。
王雷亭一聽,頓時慌了神,他這人一生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麗絲。頭腦亂了,這先前的計劃和僅剩的防備通通在淚眼婆娑的藍琳麵前倒下去。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一股腦的全部說出來,包括和麗絲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都說的通通透透,直到自己這位突然鑽出來的小姨子眉開眼笑,答應替他美言幾句,等他噓了口氣,轉頭在想的時候,一種被算計的感覺油然而生。
“好姐夫,不如你在答應妹妹一件事,如何?”眼前的女子向他眨著靈動的眼,王雷亭當即搖頭,冷道“不行。”他王雷亭也算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豈能被一個小女人捏在手裡。
“姐夫……”
“……”四五度望天狀。
“姐夫?”
“……”三角眼眯起看起來宛若修羅。
“姐夫!”
王雷亭正欲拍桌子嚇嚇這個“膽壯”的小姑娘,對方卻詭異一笑,作勢將手腕向桌沿嗑去,那裡可戴著他拚進心血才得來的鐲子。
這一撞,豈不碎成滿地,在無法還原,真真是不好的兆頭。王雷亭滿臉悲痛,一副壯士赴死的慨歎“說吧,什麼事?”這個便宜來的小姨子,真是讓人頭疼,翩翩還一副天真爛漫模樣。
夜風飄蕩,猶如這漆黑的天空,帶著無數的未知和意外。
出了摘月樓,走上冷情的街道,王雷亭頻繁搖頭,自語道“人說我瘋,誰知有人比我尤甚。”麵前浮起似喜似媚,肆意放縱的臉龐。
忽然,憑空傳了細微的破空聲。
王雷亭麵容一冷,旋身飛起,於空中拔劍而揮,堪堪阻住從陰暗裡蹦出來的四個黑衣人的劍。這四人皆蒙麵,劍鋒冷峭,雖對於王雷亭這般高手來說,不過一般而已。
但,這幾人配合極好,四柄劍的節奏如流水般連綿不絕,一時間竟讓王雷亭施展不開,僅有時間阻攔而已。
劍來劍往中,發出清脆的“鐺鐺”聲,聰明的更夫早已遠遠的躲開。
王雷亭劍如龍,身似電,在經過一連串的阻截後,劍式越來越順暢,慢慢占據上風。反觀蒙麵四人雖劍陣仍穩,可時間長了,自然會被擊潰。
就在離此處不遠的閣樓裡,一人頭戴青銅麵具,立於欄杆之前,俯身望向街上正激烈進行的打鬥,漆黑如墨的眸子閃出興奮的光。
他一身孑然,立於樓上,有股渾然天成的貴氣,身上錦緞不凡。
“五爺,要不屬下去?”於門外走進一黑衣錦衛,方臉黑膚,望著自家主子的眼裡都是尊敬,眼前的男人是他再世為人的恩人,他雖不見得信任自己幾分,但他願意為他汙掉自己的手。
“這樣的敵手,不玩玩豈不可惜?”麵前的主子朗聲一言,整個如風箏一般,從樓上一躍而下,大風吹起他的衣衫,猶如從天上降下來的天神,手中的劍,仿若燃著灼灼火焰,亦如他眼中閃爍的眸光。
王雷亭一望來人,便知是一勁敵,周身血液沸騰“來的好。”竟也是越戰越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