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仍在繼續,可這天總會亮的。
書房中,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似乎也能聽到。
王雷亭周身穴道被點,“砰”的一聲被扔在地上,受傷的左肩頓時刺得疼痛,眼前飄起紫色的衣袍腳,和一雙精工巧製的黑靴。
他咬著牙,用手撐地,直麵來人,此人與他差不多高,戴著青銅麵具,隻有眼睛如黑曜般明亮,正是與他動手之人,瞧此人的身段,有些相熟,可不知到底在哪裡見過。
“卑鄙。”王雷亭冷言一句,傲然的昂起頭。
“放肆!”黑衣錦衛黑臉怒斥,邁前一步,左手劍指向他的胸口。
王雷亭斜撇他一眼,露出笑意。
“五爺”用手壓下劍,斥那黑衣錦衛下去,才道“王兄果真豪傑,這般境地居然笑得出來。”
王雷亭見這“五爺”的派頭,顯然不是尋常人,心中暗自嘀咕那鬼丫頭沾的人,怕不那麼容易應付。當下眯眼笑道“需要尋的人,自己笨的現身了,我能不高興?”
“哦?”麵前的人似乎並不驚訝,好似早已預料到他所言。
果真各個都是人精。他還真是老了,王雷亭歎然,頭仍高昂“她讓我帶句話給你,想得到東西,就與她做筆交易,若是藏頭露尾如王八,大家都討不到好處……我想,這她是誰,你自是知曉的。”想到那丫頭說話時俏皮的模樣,他也不禁一笑。
“五爺”聽得此話,眼神一怔,隨即眸間閃亮,王雷亭知道,這樣的東西叫做戰意。
“好了,話我是帶到了,恕不奉陪。”王雷亭捂著肩膀朝門外走去。
“五爺”拉住他的肩膀“且慢。”
王雷亭轉身,挑眉“難道你認為真的可以留住我?”
“我隻是好奇,號稱非千金不出手的暗門首領,如何會為一個身無分文的紅塵女出手?”
“有難度,才有挑戰。”王雷亭眯著三角眼擺出他最酷的造型,又道“既然閣下知道王某人的身份,不如高抬貴手,知難而退才好。”
“五爺”聽了此話,頓時朗笑數聲“可惜啊……可惜,你並不知我的身份。”他負手漫步,猶如閒亭看花,說出來的話卻讓王雷亭心涼了一半“告訴我,許致遠在何地……或許,我可以成全閣下和麗絲小姐的好事。”
“當然,我還得提醒一句,春園如此美景,若是血濺三尺,豈不可惜?”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眸間都是笑意,絲毫看不出他正說出如此狠話。
王雷亭如遭雷擊。
他拍拍正在發呆的王雷亭“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當然,若是方便,可以帶句話給那姑娘,我一定會去找她。”
……
天色漆黑一片,正是朝陽突破地平線的時刻。
“請主子責罰。”黑衣錦衛單膝跪地,心中一片蒼涼,他沒有想到,那個不足為據,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許致遠居然瞞過他,還沒有死。這是他第一次任務失敗,當然也是最後一次,在主子的手下,絕不會寬容失敗。
“噌”他拔出利劍“子容來世再報主子大恩。”說完,劍朝脖間而去。
“哧!”
他手一麻,“叮鈴”一聲,利劍應聲落地,子容心中冰涼,伏地道“請主子看在子容這些年儘忠的份上,給個痛快。”
良久,麵前的主子並沒有言語,他抬起頭望去,隻見那青銅麵具竟離開了主子的麵容,露出一張少年的臉龐,柔和的線條,少了一分神秘,多了一分平和。子容駭然,沒想到主子他竟然是……
主子扶起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子容,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相信過一個人,可我想這麼做,雖然這很難,可是,子容,我願意相信你。”
“……”子容想說話,可張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心情激蕩。
麵前他最尊敬的人,走到窗邊,似凝望夜空,眉眼間帶著罕見的鬱色“子容,這人世間最難的,最大的懲罰就是在絕望中努力的活下去,可是,不管如何艱難,如何沒有希望,我們都要活下去,因為隻有活下去,才有迎來朝陽的那一刻。”
“你看……就如這劃破漆黑夜空的第一縷陽光,要麼被黑暗吞噬,要麼開創新的一天。”
“你,我,還有許多人,不過是這曆史當中微不足道的一點,隻有走上那個位置,才能留名於萬事。”
……
“主子,這麼久了,傲霜仍然沒有任何動靜,怕那個丫頭他並不在意。”子容說出了許久以來的想法。
麵前的主子,嘴角掀起大大的笑意“給我叮牢了陳亦知,想必會發現特彆有趣的事情……那個倔丫頭自從去了摘月樓,可是越來越有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