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權逆河山!
許久後,終於點頭答應。
青墨長鬆一口氣。
額頭已滲出細細的汗珠。
不為彆的,隻是在看到那幅畫上的那個人像後,心臟便狂跳不止。
早在慕希作畫的那一日,青墨便察覺到,她畫中這個男子,實在太像戚子風揚,眉目眼神,身形氣質,太像,像到就算隻是畫中一撇,也足以令青墨心跳加速。
與她而言,不過是心中那情動的思緒綿延而起,可對慕希來說,這幅畫便是個深埋的炸彈。
堂堂大皇子殿下的正妃娘娘,宮中竟藏著二皇子殿下的畫像,這成何體統。
青墨將它拿走,隻為保護慕希。
這姐妹二人許久未見,說起話來便沒個頭,你一言我一語,光是將近況說給彼此聽,就花去一下午的光陰。
青墨擔心茵萃殿那頭無人看著,若是有何突然情況無法應對,便讓茗薇先回去看著,有事隨時報告。
這下可好,青墨與慕希無人看著,更是聊個沒完,從午後的陽光漸漸偏西,到日暮降臨,再到天色漸黑,兩人愈發神采奕奕,若不是慕希的丫鬟芸卉來提醒二人,恐怕今夜青墨便要在這錦華殿住下了。
芸卉端著一碗湯藥送到慕希麵前,輕聲道“娘娘,喝藥的時間到了,喝完這碗藥,娘娘也該早點歇下,今日大皇子殿下或許還會過來,得先做準備才是。”
這番話難免有些掃興,但慕希還是很聽話,端起藥碗一飲而儘,末了還被那藥的苦澀刺激的吐了吐舌頭,她朝青墨不好意思的笑笑,沉著芸卉轉身的功夫,小聲埋怨道“也不知這是什麼藥,從昨日起便讓我每夜都得服下,說是對身體好,姐姐那裡可有?”
青墨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安氏出身的兒女,對藥材是及其敏感的,即便青墨從未有過之前的記憶,但那辨彆藥材的能力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她也不知這技能究竟從何而來,隻要嗅覺能聞到,大腦便可辨認出藥材種類與功效。
比如方才剛被慕希喝下的那碗藥,其中濃烈的藥味在慕希看來或許隻是苦澀,但在青墨這看來,卻賦予了另一種含義。
這確實是對身子很好的藥,換句話來說,這是催子的藥。
青墨有些哭笑不得,慕希剛入宮剛成為皇子妃,第一夜便喝下這催子的藥,有那麼著急著要為大皇子生孩子嗎?
莫不是皇後與太後還有彆的念頭?
她隨意猜測著,突然的後背便冒出一陣冷汗了,若是自己也到了這一天,會不會也要被逼喝下這藥?
不!堅決不從!
青墨從心底便抵製這行為,讓她為一個不愛之人生孩子,毋寧於死。
想著想著,青墨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慕希忙湊過來問道,“姐姐?怎麼了?”
青墨扭頭看向窗外,天色幾乎已經全黑下來,巡邏的侍衛手中的燈籠散出時明時暗的燭火。
是該說告辭了,否則若是待會兒千式離真的出現,麵對麵撞見難免尷尬。
青墨還未做好準備去麵對千式離,能逃則逃,反正禦醫那裡有她生病的證據,她早已做好充分的準備,最大限度的避開侍寢。
那是茗薇為她配的藥,喝下後對身子無傷害,卻能讓脈相淩亂到足以迷糊禦醫的診斷。
能拖一時是一時,這是當下的青墨能想到的唯一之法。
“今日天色已晚,咱們該說的也都說的差不多了,妹妹若是覺得無聊了,想找人聊天了,隨時可以到茵萃殿來找我,就在不遠處,今日就到這吧,早些休息。”
青墨邊說著邊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將那幅畫牢牢抱在懷中,彆的能忘,這個不能忘。
慕希雖有不舍,卻也懂得分寸。
二人就此分開。
本隻是原路返回,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已黑透,青墨心中又有彆的事堵著,顧不上盯著腳下的路。
明明覺得在朝茵萃殿那邊走,等她好不容易將腦海中的思緒理清,再次抬頭之時,卻發現四周的環境如此陌生。
好像來到了小河邊,另一側則是樹林,黑夜中發出黑暗的光,很是嚇人。
青墨是從不信鬼神的,此刻卻免不得有些心驚,她轉身朝另一側看去,那河水似乎也非善類,淅淅瀝瀝的流動聲在靜謐的黑夜中尤為刺耳。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走到哪裡來了?
青墨下意識的將那幅畫抱緊了些,覺得四周撲麵而來的氣息都如此冷暗。
前後都是路,可是該往哪裡走?
青墨正猶豫著,剛邁出一步去,突然眼前亮起一陣光,隱隱綽綽閃現,初亮起時刺得青墨有些睜不開眼。
不到一秒,那光點漸漸擴大,時明時暗的從河上飄來,浩浩蕩蕩好幾艘船數十人在上頭,聲勢浩大的仿佛要經曆一場戰役。
那一刻,青墨覺得身子無比沉重,無限下墜,想立即離開,卻移不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