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權逆河山!
“你……你”
姝姐還要話要講,可已沒了力氣。
雙手從桌上跌下,閉眼之時,耳旁空曠無聲。
萬千場景在腦海中走過一遍後,徹底歸於平靜。
這毒酒正是如此乾脆,不留痕跡。
在戚子風揚拿出那酒之時,便注定了姝姐的一死。
即便她不威脅戚子風揚,即便她不貪婪到提高要求,戚子風揚絕不會將其留在這世上。
旁人好解決,這姝姐,跟在賈鋒賈銘身邊數年,早已學了一身的陰謀詭計,加之如今生活的不易,說不清何處便會將青墨的所有事情供出,將青墨拖入地獄。
這人,定是留不得的。
這一趟戚子風揚的出宮,一來為散心,二來也是為解決這個人。
青墨在宮中混的日益風生水起,正是步步高升的時機,決不能被宮外人使了絆子。
這幾日的戚子風揚一直是焦慮的,夜晚久不能寐,腦海中總在想很多事,想這宮外的仇家還有誰,想下一步應該對誰動手,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一連幾日,皆在這樣的狀態中度過。
他甚至第一次覺得疲乏,覺得自己臨近瘋魔。
直到解決了姝姐後,心中鬱結的那口氣終於解開。
夜已深,戚子風揚卻沒有歇息的打算,既然已經出宮,索性將所有心有惦念的地方全都走一遭,方可解開心結。
離開這間客棧時,戚子風揚回頭看了一眼,那油燈失去燃料後漸漸熄滅,原本紅的耀眼的一座房子,此刻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帶著姝姐的屍體,徹底被黑暗吞沒。
戚子風揚順著這條路往回走,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遠處便可見一處宅子。
曾經輝煌無比的安宅。
如今也早已荒蕪不堪,門前的雜草長到半扇門那麼高,淩亂到看不出這是進出的門。
裡頭同樣是漆黑一片。
戚子風揚抬著燭台朝裡走,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這荒蕪黑暗。
這是想到曾經那般輝煌之地,如今變成這番模樣,心中難免覺得有些慎得慌。
既有悲傷,又有無力感。
可越往裡走,戚子風揚越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站於大院內,四周看去,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察覺到其中的彆扭之處。
這荒蕪了大半年的宅子,如今早已破敗如荒野。
廂房的窗戶紙掉落滿地,木門早已被雨水腐蝕,一碰便破。
可在這一片荒蕪中,仍有一扇門乾淨如初,甚至門前連雜草也不曾生長,像是有某種魔力般,將所有外來入侵的雜物統統逼遠,可將每一個路過之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那裡去。
戚子風揚立馬來了興趣,朝那扇門走去。
門頭上有一把鎖,一把很大的鎖,鏽跡斑駁,看上去似乎被無數種外力損傷過,已經搖搖欲墜,卻仍舊苟延殘喘的鎖在這門頭上,做最後的保護。
戚子風揚並不費力,單手朝下一扯,那鎖便自然脫落,門也打開。
他毫不猶豫走進去,立馬被一股難聞的氣味所包圍。
像是陳年的腐臭,被雨水浸濕,被年歲磨光。
戚子風揚憋住氣,四下大量,這屋子似乎也被洗劫過,早已空蕩一片,可屋子正中倒落著幾個木箱子,大大小小成群,早已缺角少蓋,亂成一團。
有一種直覺告訴戚子風揚,這箱子裡定有沒被擄走的秘密。
他強忍著嫉妒的不適感,走過去,在箱子跟前蹲下,並未直接用手撥弄,他是謹慎的,誰知這木箱上是否被人抹過毒,謹慎些總沒錯。
拔出劍來,戚子風揚快速翻動著。
果然,沒費多大勁,裡頭的東西便露了出來。
一個防水布袋包裹著一疊東西,不厚,卻透出一股厚重的儘頭來。
戚子風揚小心翼翼翻開,將燭台湊近,剛一看清上頭的東西,便嚇了一跳,險些打翻燭台,將這裡毀於一旦。
那包東西,是一些早已慢慢淡出如今生活的東西。
是一些曾經安氏最大的把柄。
那是安粼光賣國的證據。
戚子風揚雖早已知曉這事,卻從未如此真切的看到過證據,點點滴滴,足以毀滅安府。
隻是如今這安府早已沒落,這證據也並無大用。
不知為何,無數人為它而來,無數人識得它的真麵目,卻從未有人能真正的帶走它。
直到今日,它到了戚子風揚這裡。
也許是老天爺的旨意吧。
戚子風揚將這包東西收好,剛要起身,卻見那露出的木箱子一角,還有另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這一下他已經將什麼有毒沒有毒拋在了腦後,直接伸手過去扯出那發著光的東西。
是一條鏈子。
通體閃亮,一顆透玉掛墜在前頭,做工精致頗具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