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風揚所見的寶物如此之多,此刻仍舊被這鏈子驚了一驚。
不知為何,並非名貴之物,卻能實實在在的打動人心。
他將這鏈子收好,比方才那證據還要用心的放在懷中,視若生命。
從這安府大宅出去之時,戚子風揚心情無比沉重。
帶著某種特殊的敬重,他將門前的雜草一一除掉,將這扇大門恢複至乾乾淨淨。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漸漸亮起。
又是一夜,戚子風揚已數日未曾閉眼,又是一夜。
該回去了吧,他看向天邊,那閃著微紅光芒的天際,充滿生機與希望。
天是晴的。
這幾日宮中很是平靜,太後依舊每日在喝藥中度過,皇後依舊操持著後宮,偶然將慕希找去共同商討吃穿用度之事,慕希忙到許久未曾與青墨見麵,二人許久沒能麵對麵坐下說說話,青墨總擔心這漸漸出現的隔閡會成為無限放大的裂痕,再補不回來。
除了慕希之外,沁良娣與許良娣倒總能見到。
二人沒事便會到茵萃殿坐坐,談天說地,儘是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權當做消磨時光。
許良娣仍舊與誰的相處都如同摯友一般,原本以為的那些仇恨,睡一覺便煙消雲散。
心思深得永遠看不透。
青墨總是會防著她一些,不敢太過靠近。
日子日複一日,過的簡單,過的讓人忘了自己究竟身處何方,究竟為何而存在。
這一日,青墨身子不太舒適,似乎是昨兒夜裡起床喝水時著了涼,總覺得渾身乏力,昏昏欲睡。
見她不適,沁良娣與許良娣也早早的便回各自的宮中去。
青墨沒吃晚飯,半躺在長椅上發呆犯懶。
茗薇煮了一鍋白粥,放在桌上,冒著吱吱熱氣,青墨仍舊一點胃口也沒有。
“娘娘,好歹吃一點吧,一整日不吃東西,身子怎麼會好呢!”如霜輕聲關切到。
如霜最近越發細心,在照顧青墨這件事上也更加用心,點點滴滴無比細致,若是旁人看來,定會以為這丫鬟把主子當作了親人,羨慕得很。
青墨也願朝這個方向上想。
唯有晉六,他看待如霜時的眼神,依舊是看不起。
即便彆人看不出來,晉六心中也如明鏡一般,她太清楚如霜的野心,這番作為不過是巴結罷了。
“不了,沒胃口。”青墨搖搖頭,揉著眉心,的確沒胃口。
閉眼休息了好一會兒,終於可以緩過氣來。
不知過了何時,正當她準備洗漱就寢時,晉六突然來了。
幾聲突然的敲門聲,把青墨嚇了一跳。
“娘娘,是奴才。”晉六聲音嗡嗡的,聽來有幾分滲人。
如霜與茗薇去燒熱水去了,此刻的大堂中隻剩青墨一人,她把門閂打開,門外站著的果然是晉六。
“怎麼了?”青墨問。
晉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四周看了一眼,見身邊無人後,壓低聲音道,“娘娘,方才奴才照例在茵萃殿外巡視時,有人用箭送來了這個……”
他手捧一支箭,舉到青墨眼前。
方才一聽到那個箭字,青墨便一身冷汗,疲倦一天的身子似乎突然的被打通,精神無比。
那箭的頭上穿著一張字條。
青墨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小聲問晉六,“二皇子殿下回來了嗎?”
晉六一愣,不知為何突然提起二皇子殿下,他想了想,如實回答道,“奴才並未聽說二皇子殿下回來的消息,不過他一向我行我素,也從不向旁人報備行程,所以……奴才也不知。”
“噢……”青墨手指捏緊那支箭,道,“你退下吧。”
緩緩打開那箭上的字條,青墨的手一直在顫抖。
她甚至不敢看,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後,終於鼓起勇氣,將那字條打開。
“臨危受命”。
仍舊是四個大字。
青墨鬆了口氣,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這是戚子風揚傳來的字條,這也是他倆之間獨有的暗號。
唯有二人可知,即便是落入他人之手,也無人能猜出其中含義。
非常安全。
臨危受命。
青墨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戚子風揚是回來了,而且有急事找她,這事可能關乎與她的生死。
臨……林……約見麵的地點,是樹林。
青墨立馬有了精神,將那箭收好,字條放在炭火盆中,瞬間化為灰燼。
她抓過一件外套,正巧如霜與茗薇也從後屋回來了。
“茗薇,我有些煩悶,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青墨有氣無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