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門被推開。
雲庭扛著大浴桶進來,雲清和雲璨提著冷熱水跟進來。放好水,幾個人來到卓淵跟前,團團黑影將他完全罩住。
卓淵被完顏滄月的手下整出心理陰影,不自覺語帶驚恐道“你們要做什麼?”
“給卓叔叔洗澡啊!”黑影中,小雲昭奶聲道,“母親說,要照顧好柴房裡的人,我想著柴房太臟了,要洗乾淨才好!”
雲天將寫好的方子吹了吹,想要交給雲庭去抓藥。
雲庭打趣道“天哥,你行嗎?”
雲天淡淡“哼”了一聲,“我不行你行啊?”
“那說不定,我更行呢?”麵對這個斷手斷腳的傷號,雲庭有些躍躍欲試。
雲天嗤笑後,語中生出些驕傲,“你行?雲爺怎麼沒讓你來?我可是雲爺親傳弟子!”
在醫承問題上,雲庭並不服氣道“誰還不是呢?”
雲天將方子塞給雲庭,“去去去去,以後有你練手的時候,快去抓藥,熬好送來!哪那麼多廢話?”他還能不知道這幫雲雲的心思!
雲庭一本正經道“彆急,我給天河審審方子。”他正作勢要對著油燈細看,卻被雲天揪住衣領,作勢一腳踹出去,“快去抓藥!”
雲天拿著方子,嘻嘻哈哈跑去抓藥了。
雲庭與雲天玩鬨時,卓淵的大紫手無知無覺的抓住了雲昭的小肉手,聲音微弱道“昭兒?”
雲昭也不怕,忽閃著無邪的大眼睛看卓淵,“怎麼了?”
“可不可以讓他們出去?”
雲昭看看雲清和雲璨,又看卓淵的手腳,“你一個人行嗎?”
“行的。”
雲昭想了想,並沒有讓雲清雲璨出去,而是讓他們去給雲天打下手。
雲天一邊整理工具,一邊道“雲清,去再打些水來,將他身上也清理清理。雲璨,去抱壇酒來,做第二遍清理。”
兩人不情不願的出去拿東西。
麵對這兩個人,不僅雲庭躍躍欲試,雲清雲璨也如此。他們真的要認真的抓住機會練習醫術嗎?或許有一半原因是的。
雲天摸摸同參湯一塊兒帶來的麻沸散,溫度適宜,又要給申思堯灌下去。
恢複些精神的申思堯更倔了。“雲樹讓你們拿我當猴兒耍呢?”
申思堯的不知好歹,讓雲天有些生氣,將藥放了回去,口中不無諷刺道“行!你不喝,你說的!一會兒你彆求我給你喝!”
這時,在雲昭“天真無辜”的催促下,卓淵捂著麻袋,扶著柴垛。艱難的站起來,可一站起來就頭暈眼花,手無知覺,腳下木然,柴垛就生生讓他給扒塌了!
雲天剛諷完申思堯,就聽到雲昭尖叫,“雲天!”
雲天眼疾手快將兩人從柴垛下撈出來,順手將卓淵甩出去。
“砰”的一聲,小半桶水被濺到地板上,卓淵慘兮兮的落入浴桶,發縷黏了半張臉。卓淵身與心都極度不適,臉色很不好。這不適,讓他無暇對雲天這嫌棄的行為做出反應。
雲天不管他,回過身,小心的將懷中的雲昭放到乾淨的地板上,關切道“公子可有傷到哪裡?”
這一次,雲昭感受到了其中的關懷之意,那是之前被母親訓斥他不懂得尊重的真切關懷。雲天他們的雲姓,是母親賜的,與自己並無血緣關係,可是這感受到的關切之意讓雲昭心緒波動。雲昭覺得他對這世界,對身邊人的感悟,好像又多了些。
雲天以為他是被嚇到了,想要抱抱他,像雲爺那般安撫安撫他。
雲昭收起思緒,搖搖頭道“我沒事。”
雲天像是舒了口氣,扭頭向卓淵責備道“卓大爺若有需要,儘可提出,若過分逞強,誤傷了我們公子,卻也不能饒了您!”
被那樣對待也就算了,竟然被雲家家仆給訓了!卓淵沒有回話,但是臉紅了,且不知是氣的!還是彆的原因。
訓完卓淵,雲天這才擼起袖子,開始處理他的申病號。
卓淵縮在浴桶裡一動不動,矮墩墩的雲昭看不見他了,卻沒閒著,在屋裡遛著圈子,麵上一本正經,卻因左瞅右瞅而顯得有些古靈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