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
突然出現的一聲長歎下。
溫酒的眼前升降許許多多的紅色碎片。
夢境碎了。
“前輩打破夢術，想必是有話想要說。”她飛身到虛空半處，杏眸落在揚起一絲波動的地方，“何不現身一見？”
一聲輕笑聲落下。
紫色的光芒從四方彙集成一道女子的娉婷身影。
秦驚芙飄過來，布滿滄海桑田的美眸中浮現出慈愛的目光。她對溫酒疑惑的眼神溫柔一笑，“我在穿越前，是你師娘的至交好友。曾在清虛子身邊見過你一次。那時候你還是蘿卜丁······你既在，阿珩可在？”
“你可願意帶領玄門，再次封印蜚？”
千年的故事在她隻言片語中傳達給溫酒。
溫酒詫異了下，“難不成這人和江逾白真的有過一世親緣？”
“是。”
果不其然。
“我會將前輩你的意思傳達給玄門，隻是，我有一個疑問。”溫酒道。
“你問。”
但是他們要是不願意說，那便不說。
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腦子內一片清明。
做英雄這件事情吧，有信仰支撐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二十四歲的溫酒重度抑鬱症，對這個世界的熱愛都在慢慢減少，又怎麼能夠承擔得起萬千蒼生的性命。
等我和江綏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封印鬆動，最長維持千年，我和青沅在冥王的助力下靈魂得以在人世沉睡，為的就是找到能夠帶領玄門再度封印蜚的人。”
而溫酒經曆過青沅和秦驚芙兩次的夢境，對其中的刀光劍影幾乎能夠感同身受。
隨著話題的逐漸沉重。
聽到秦驚芙鄭重的交付，溫酒自嘲一笑，“前輩，這一世的我和以往大不相同，我已經沒有降妖除魔的鬥誌了。”
她緩緩道：“小阿酒，煞氣早在千年前就氤氳出了果。我穿越之後你的師祖青沅已經遭迫害而亡，當時的玄門青沅的威望很高。我隻得花費半生修為為她再謀一世，聯手對付瘟神蜚一黨。
“我經曆了許多，白珩一直在我的靈識內。”溫酒抬眸，“當年因為你戴著麵紗，我沒有瞧清你的容顏。前輩，穿越千年前的緣由可是因為師娘之死？”
她轉而軟下來，勸道：“此事是玄門之過，如今你師父好不容易放下塵心，莫要再擾亂他的道心了。如今的八方煞氣的局勢，容不得玄門失去一個清虛子。”
“你這般頹廢的樣子可對得起三清祖師！小阿酒，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作為長輩我接受不了你沒有努力過沒有嘗試過就打退堂鼓；作為師者，我痛心。你認為逃避能夠解決問題嗎？你身體的另一個意識也是你自己，她的相逼何嘗不是逃避的一種體現！”
溫酒漫不經心一笑，“認命。”
他們的事情她本來也不甚在意，隻是白珩和她關係很大。
“小阿酒，我記得你。”
“逝者不可追，你最小的弟弟已經投胎轉世。”
留給她的時間的不多。
秦驚芙眸色閃了閃，“有些事情還是等當事人記起親口告訴你為好。小阿酒，聽了這麼多，我相信你已經有自己的感受和感想。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天賦也是我平生見過最高的。”
在她開口前，秦驚芙大約猜到了些許。等到親耳聽到周生鴣這個名字，她知道有些事情和人真的躲不過。
話語足夠鋒利，像是刀刃劃破溫酒給自己編織已久的保護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