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良醫!
情勢似乎大為轉變。
湛少楓慢慢退後兩步,盯著那張子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張子興也故作鎮定地昂著頭,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心口卻撲通撲通跳得又亂又急,不知這步棋是否押對。他估摸著湛少楓已經被說動,於是又試探著說道“要想保你爹平安,你得先放了我們,而且不得報官。”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湛少楓的神色,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又乍著膽子說道“原說的現銀我也不要了,改成銀票,還是十萬兩。票子什麼時候送到,我的解藥就什麼時候送到,你自己看著辦罷!”他說完便死死地盯著湛少楓,企圖從對方的神色變化中看出端倪來。
靜默了一會兒,隻聽湛少楓突然對一旁的手下說道“把這人綁起來。”
“你你你!”張子興萬萬沒有想到他竟如此油鹽不進,於是連忙爬起來作勢要逃,卻被上來的兩人當即拿下綁縛起來,捆了個結結實實。
看來是不能輕易逃掉了。張子興咬咬牙,大罵道“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讓你老子活下去!怪道人都說你是個野種,果然沒有說錯!你……”不等他說完,一旁那兩人就死死地捂上了他的嘴。
湛少楓咬了咬牙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昏迷的湛老爺子身邊俯身看了看,又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白瓶子來。
難道這湛家大少還通醫術不成?張子興頓覺渾身冰涼。眼見那瓶子就要打開,情急之下他又叫道“難道你要背上不忠不孝的罵名嗎?!彆忘了,解藥隻我一人有!”
湛少楓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開了那瓶子,卻轉而將那瓶口放在了旁邊一人的鼻下,那人忽覺鼻癢難忍,禁不住連連打了幾個噴嚏,一時間涕淚橫流。
張子興又是一怔,此人正是他的一名手下,不知湛少楓這番奇怪的舉動是何用意。
“你們對我父親用了什麼藥?”湛少楓沉著臉問道。
那人吸溜著鼻子木然答道“蒙汗藥,就是下得有點多,一個人用了兩個人的量……”
湛少楓轉過頭來冷冷看過去,隻見那張子興已是麵如死灰。
原來湛文炳一行人從蘇州回來路過嘉興時,中途在一家酒樓裡停歇了一下。不想張子興的人早就盯上了他們,並混進廚房在他們要的酒菜裡下了藥。不止老爺子和方姨娘,連帶著隨行的幾個鏢師也大意中了計,所以才會輕而易舉被人綁去。而那幾個鏢師,就被扔在了鄰鎮的破廟裡。
事情簡單得讓湛少楓隻覺無比諷刺。堂堂湛家掌門人,竟是這樣被人綁去的,日後傳出去必會淪為笑談,更不用說這件事對湛家鏢局的名聲會有多大的影響。
“趙大,你負責將劉誌他們找回來,一個也不能少。”湛少楓的語氣平淡得如同白水一般,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是是是!”那叫趙大的鏢師連聲應下。他是湛少楓的心腹手下,最是知道這主子的脾性,越是看上去不動聲色,內裡越是怒不可遏。鏢局裡出了這樣的無能之輩,彆說少主子了,就連他也覺得顏麵無存。
“還愣著做什麼?”
“噢——馬上!”這才回過神來的趙大忙不迭地點出了幾個人,趕忙出去了。走出老遠後,他才歎息著對一旁人說道“劉大疤他們這回倒大黴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讓大家都跟著丟人現眼……你們看著吧,等人找回來了,少主子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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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杭州城也分外熱鬨。先是一大早就有大批的官兵押著一群匪徒從鳳凰山上下來,浩浩蕩蕩進了城,很是引人注目。杭州城裡的老老少少都很是吃驚,從未聽說過鳳凰山有什麼強盜土匪,這麼多的人難道是從土裡冒出來的?還沒等大家回過味來,緊接著城西賣茶葉的老張家又突然被官府查抄,一家子人吵吵嚷嚷沒完沒了,其間又夾雜著大人罵聲小孩哭聲,真個是雞飛狗跳、亂作一團。直到傍晚,城裡人們還在對此事議論紛紛。
“哎我說,你知道那對門張家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兒啊?”一個秀才站在包子鋪門前等著小籠包出籠,正等得百無無聊四處張望,無意間瞥見對麵張家茶行的牌匾,便好奇地向店裡夥計打聽上午的事情。
“嗨誰知道呢!今兒個我也過去看了,那官府一來就點著名兒的叫人,二話不說拽上就走,張家那掌櫃的和兩個少爺都給抓去了!就差一個三少了!家裡頭那些個女人就知道哭天搶地的,我看她們也沒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那夥計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兒地將肉餡填進麵皮裡包起來,突然又四下裡看了看,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向那秀才招了招手,細細的麵粉渣子就撲撲簌簌落了下來。
那秀才會意,連忙伸長脖子靠了過來,隻聽那夥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估摸著這事兒恐怕跟湛家有關。”
“怎麼說?”秀才立即興奮起來。